及悟县的敛房离县衙有些距离,顾六去的路上,还在回忆那日钱家院子里的场景。
顺子扭曲着躺在院中,手脚被反绑。绳子和木棍都在显眼之处,并不难发现。
屋里的桌上还有吃了一半的饭菜,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终止了晚膳似的。
院子里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但屋里却整整齐齐。
顾六摇了摇头,感觉这些线索中间好像缺了一环,而且是很重要的一环。
“高佐,钱家院子里的顺子是被勒死的吗?”
他刚一进敛房就直奔主题,今日莫杰说的话,总让他觉得并非虚言。
“六爷?你怎么知道的?”
高佐很是惊讶,查验结果他并未上报县衙,顾六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根据高佐查验的结果,顺子身上除了清晰可见的外伤、瘀痕、斑点外,还有一处极为可疑。
“下颚有伤,很明显是被人强行喂食过东西。”
“谁会在杀人之前喂他吃东西?喂的什么?”
“看不出来!但未伤及性命,暂且只能当普通吃食来看。”
“那头部的外伤怎么来的?”
“击打伤,后脑那一下力度很大,看样子是想取他性命,但没得手。”
“转身后又打了前额?”
“不像!前额较轻,更像是失误造成的擦伤。”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先用棍子打了顺子的后脑,见他没死,慌乱之下又误伤了前额。而经过一番挣扎,最终用绳子勒死了他,是吗?”
“顺序没错,可以这么说。但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个人作案。”
这结论倒是跟顾六之前的说法不谋而合。
他一直怀疑清河沉尸案和顺子的案子,均非一人所为。
眼下高佐这说法,倒是让他坚定了此前的猜测。
“那被反绑这事怎么说?”
“应该是死后绑的!”
“死后?这算什么?凶手的癖好吗?”
“或者是挑衅呢?这手法可是和清河的案子一模一样。”
话说到这,顾六觉得,这钱家母子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桂婆婆虽上了年纪,但若在暗处,趁人不备时从后面袭击,也不是不可能。
而钱义正值壮年,平时又干农活,手上的力道自然也不会小。
“可莫家小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莫杰的疯言疯语里带出了顺子的死因,让这件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顾六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思来想去,他打算再去一趟荣升堂,找找这几处地方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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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先生,这是前日买万骨换的周老板,他外甥服药后腹痛不止,想让您帮着看看。”
刘掌柜将两名男子带到诊室,荣华升今日在医馆坐诊,万骨换限售之后,还是第一次有服下不舒服的人找上门。
顾六进来时,刚好见荣华升将一颗药丸递到了周老板手上,还嘱咐他们道:
“只是他身子有些弱,用药有些受不住,不打紧。晚膳后,将此药服下,休养几日便可。”
“好好!多谢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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