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撒在古城庞大的墙垣上,一抹血色混着攀附在墙体上的兵众,夹杂着飞散的断臂残肢,鲜血淋漓有如炼狱。
已经是第四次攻城了。
王都被围困了两个月,水路交通都被封锁,虽然粮草尚且充足,但是人心日益不稳。
庞大的民兵部队包围了城池的三面,用着传统的攻城云梯,接二连三的攀上城楼。
这座王国明珠,不落的永恒王都——兰柯特伦,如今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
王国的先君,蒙特苏马六世,在位时联合小贵族,削弱大贵族,设置王室直辖领,重整王畿禁卫军团,组建特辖军团,插手宗教事务,削弱教会权威,号称初升之日。
国王权威日盛,王室一时如日中天。
奈何天不假年,励精图治的阿维特·蒙特苏马居然在壮年病逝,匆匆离世的他甚至没来得及留下遗诏。
在王国首相支持下,王子迅速登基。
北境的诺恩伯爵,东境的卫兰公爵组建联军,声称首相维斯特违反贵族宪章,蛊惑国王,损害贵族权利,以清君侧为名进犯王都。
特辖军团仓促集结后被联军堵在南境与王都断绝联系。
统率王室直领的留里克·蒙特苏马,先君的同胞兄弟,面对联军进犯,草草接战便闭关自守。
诺卫联军,共计六万,号称十万大军,直逼王都。
幼主继位,王叔自保,封臣叛乱,教会旁观。
原本大有中兴之像的兰柯特王国烽烟四起。
王都战场上,风声烈烈,旌旗如林,士兵们如同荒野上的杂草一样成片倒下。
而此刻的东城墙上。
“大耳贼,你言而无信!”一名高大的士兵怒吼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战场之中。
箭矢有如蜂群一般密集的攒射上城楼,其中一支好巧不巧的钉在他的脚下。
“嗯?!”
正当他惊疑不定之际,几个破破烂烂的杂兵登上城头,当先一个着有皮甲的头目,直挺挺的劈刀而来。
“砰~”
一旁的黑甲战卒将长刀拨开,
“芬里尔,你不要命了?乱吼什么?”
话音刚落,这黑甲兵便悍勇的杀入民兵当中。
被称作芬里尔的士兵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犹疑。
“这里是阴曹地府吗?难不成我吕奉先做了阴兵鬼将了?”
望着熟悉的战场厮杀,他仿佛回到自己在九原对抗胡人的日子。
吕布恍惚的同时,那黑甲士兵长刀刁钻的挥动,将一名民兵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可惜其余几名敌兵一拥而上,黑甲兵左支右绌,颓势愈显。
望着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同袍,吕布来不及思索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抬起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巨大的双手战斧。
感受着手中冰冷的触感,一股杀戮的欲望在吕布心中升腾。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前厮杀的兵众,感受着金属噬人的光泽,眼前发色各异的民兵与草原上的胡人身影逐渐重合。
一丝狰狞浮现在吕布的脸上。
杀个痛快!
“全都去死吧。”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语调说出心中所想,而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并州话或者洛阳雅言。
巨大的双手战斧横向劈过,随着一阵破空声,无可匹敌的力道将正在与黑甲兵缠斗的皮甲士兵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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