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可信吗?”张庆东也加入了确认的队列。
“确认,真实度99%。”林子苏干脆利落回应。
“这么多高管,还有前线那么多泡在项目上的员工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别是道听途说的什么谣言,为了博出位,就信口胡诌?”
这话也只有俞琳徽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了,说完还侧目瞪了林子苏一眼,赵恬妞看到那眼神,吓得魂都没了,赶紧低了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林子苏也被激得忘记了辩驳,被众人的目光盯得火辣辣的,好像真的是自己在信口胡诌一样,如芒在背,手心都湿透了,惊慌地看了看杨玫,又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你叫林子苏,是吧?”张庆东笑道。
林子苏看向他,点点头,“不要在意俞总,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会议室里一阵爆笑,打破了尴尬。
“王总,这个事情呢,你下去后,赶紧去确认和落实。如果消息属实,这绝对是‘海上之花’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比引入玛玛特成效还大,到时候你躺着数钱吧!”王鑫军笑着应下,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林子苏,谢谢你提的这个宝贵意见,非常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庆东笑问。
“既然从小学到大学都能在新区扎根,那干脆项目定位就是一站式学区房,引入一个好一点的幼儿园,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学区项目。
既然是学区房的定位,那‘海上之花’的名字就有点不太合适,我的意思,就是项目的名字也要改!”林子苏语惊四座,会议室一片哗然。
周媚在听到林子苏提到打造学区房时,就已经肠子都悔青了,因为她的脑子此前也有一闪而过打造学区房的念头,但为了奉迎领导——
因为俞琳徽很喜欢早前的方案,最后却选择了另一个路子,两个建议虽然殊途同归,可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本来属于自己的风头却被这个小小的实习生占了,心里是又悔又恼又恨,甚至还有点莫名的害怕,出于本能的反应,一听到她说改名字,当即小声怒斥道:“不表现,会死啊!抖机灵,也看看场合!”试图阻止她再出风头。
林子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任鹏非驳斥道:“‘海上之花’这个名字可是经过多次论证才敲定的,而且这也是总裁认可的,说改就改,岂不是否定了大家所有的努力了吗?这也忒自以为是了吧!”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俞琳徽干脆扔掉笔,抱臂在怀,毫不掩饰地讨厌,直接开火了:
“林子苏,在座的80%的人都参与过‘海上之花’项目,你刚来公司,对项目都不了解,就敢信口雌黄。
你知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总裁认可、杨总敲定的,你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说改名字,你过脑子了吗?
你是要打总裁和杨总的脸,还是觉得为这个项目付出努力的同事都是蠢货?”
得知名字是总裁认可,又是最尊敬的杨总敲定的,林子苏果然被震慑住,不敢再说话了。
此刻,所有目光都投向她,但没几个人是在关心,因为那些目光就像钉子一样,林子苏感觉自己就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竟是涨得满脸通红,眼中已有微微泪光。
俞琳徽搬出了总裁,就算杨玫有心维护,她也不敢公然反驳。还把杨玫敲定的事实也搬出来,也是为了堵杨玫的嘴,她总不至于打自己的脸吧!
没有了杨玫撑腰,林子苏就会闭嘴,俞琳徽早就想堵林子苏的嘴了,可算逮着机会。果然,杨玫、林子苏都沉默了,更没人敢接话。
一直作壁上观的周琞扬把长长的卷发向后一撩,身子靠在椅背上,睨了一眼俞琳徽,冷笑一声,一边跷起二郎腿,道:
“崬森什么时候提个意见都这么困难了?总裁怎么了?杨总怎么了?他们也不是事事亲为,
出于对下属部门的信任和专业,对呈报的工作才没有过多干涉,但这并不代表各部门呈报的工作就百分百正确、没有一点错误。
本来应该是部门自查自纠,既然部门内部没有这样的机制,那就该虚心听取有益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么害怕讨论,这么害怕不同的声音,那还开什么会,某个领导直接拍板就OK了,浪费大家的时间,很好玩吗?”
这回轮到俞琳徽满脸惊愕,被质问又无言可对,脸登时就挂不住,但周琞扬还没完:
“既然同意开会,就说明我们有局限性,工作做得并不到位,所以才需要大家一起开会讨论,贡献对公司、对项目有益的点子。
这么着急堵她的话,吓唬一个实习生,就是你们的本事能耐吗?难道你们平常都是这么对待员工的吗?
动不动就搬总裁、高层出来压制员工,只能说明说话的人又蠢又无能,只会谄上媚下。
资历,在崬森从来就不是万能的通行证,倚老卖老这种歪风,是该整治一下,免得把崬森的风气带歪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董事长、总裁的纵容,长点心吧啊!不要觉得在部门当了领导,就以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
崬森还是董事长、总裁说了算,他们都不敢称老子天下第一,咋的,你们是老虎屁股碰不得?
我告诉你们,别把公司给的平台当作自己的地盘,为所欲为,真当自己是山大王?!”
这时,周琞扬的手机响了,她直接挂掉,把手机往会议桌上一撂,继续训斥道:
“我就奇了怪了,林子苏就一个实习生,怎么你们一个个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怎么了?嫉妒啊?
嫉妒,有本事就拿出有理有据的反驳建议,和林子苏打擂啊。怎么,没本事,比不过人家,就比谁权力大,就流氓,就骂人,谁给你们的权力?
林子苏一个实习生,进来公司还没两个星期,一个小白,就能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你们这些营销中心的老员工,羞愧不羞愧,汗颜不汗颜啊?
我要是你们,都麻溜地挖个地洞,自己钻进去,但凡反驳一句,我都觉得丢人!可你们一个个的,在干什么?
腆着大脸骂林子苏,就不觉得羞耻吗啊?到底是谁信口雌黄?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到底是谁自以为是?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崬森,不是土匪窝。而且,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个事情,这些员工是崬森的员工,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
都21世纪了,还把手下当奴隶,满脑子的土皇帝思维,想骂就骂,动不动上纲上线、人身攻击,当自己什么?皇帝老子,还是地主老爷?
这些员工是欠你们的,还是吃你们的了,真要发火发飙,也轮不到你们吧?坐了几天高凳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不要忘记了,是崬森给他们发工资,也是崬森给他们提供的工作,你们只不过是代公司行管理之责,有什么资格攻击辱骂他们?
说林子苏说话不过脑子,说她不过脑子的才是没脑子吧!我告诉你们,这里说话最过脑子的就是这个实习生林子苏!
她想的是项目,想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像某些人胆小鬼一样,只想着怎么迎合谄媚领导。自己不好好做个人,还想让别人都跟你们一个德行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之前几个反对的也是人人自危,就怕被周琞扬当场点名,俞琳徽面如死灰,全然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周媚满脸通红,拿笔的手都在抖,高傲的头颅几乎要贴进笔记本里了。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以后谁要是敢打我周琞扬的旗号去打压欺负下面的员工,让我知道,你丫的给我滚蛋,崬森不欢迎这样狐假虎威的土匪!”周琞扬说完就狠狠地瞪了一眼俞琳徽和周媚。
“今天我就事论事,不针对任何人,我想今天就算总裁在,他也会让大家畅所欲言,也会让林子苏把话说完。
就算在座的员工,你们想反驳林子苏,是不是也该等她把话说完?她的意见,行与不行,大家心中自有判断,而不是恐吓、威胁和攻击。
如果一个管理层的权威是用这样的手段建立的,那我建议赶紧重新回炉改造学习,别在这拉低東森的管理水平。”
周瑁远凤目巡视,无人再敢非议。
周琞扬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柜”,虽然是总裁的姐姐,不要说别部门的工作,就连她自己负责的三部,她也是实行“放养”的管理模式,她不是个喜欢操心的人。
但今天简直就是破天荒,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她动怒,就连戴荣兴也突然对她刮目相看。
之前就听说过她的“周家太保”大名,可谁也没见识过,连和周家交好的杨玫,也是第一次见她怼人。
但她的话,有理有据,直击要害,浩然正气,坦荡无私,又飒又威风,即便是俞琳徽、周媚也自惭形秽,众人更是心悦诚服。
很多在场的曾经一度被上司打压的员工们无不在心中暗暗叫爽。之前对林子苏汹汹叫嚣的几个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脑袋恨不得埋进裤裆里。
虽然周琞扬表示不针对任何人,可会议室里谁不知道这话敲的就是俞琳徽,杀鸡儆猴,也在震慑会议室那些跟风谄媚的人。
俞琳徽自知理亏,她是万万没料到向来只管逍遥快活的周家大小姐会突然向自己发难,搞得自己灰头土脸下不来台,可又不敢出言冒犯她,刚才的颐指气使瞬间就跟霜打了似的。
俞琳徽认了栽,周媚哪儿还敢出头,只得也低了头,变乖了。刚才搬出总裁的任鹏非更是无地自容,悄悄地压低了身子,试图躲开周琞扬来势汹汹的目光。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可怕,周琞扬见两个最不安分的人认了怂,这才将目光转向林子苏,又变了温和的语调:
“林子苏,你只管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看谁还敢乱攀扯总裁和其他高管!”
“俞总,周媚,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也是讲理的人。不过,他们的话糙理不糙。要知道名字,对一个项目的重要性,不夸张地说可以决定项目的生死。
如果你的建议合情合理,也不是不能说服大家!你说说看,打算把‘海上之花’改成什么名字?”张庆东也出来打圆场,既给俞琳徽、周媚一个台阶下,也安慰鼓励了林子苏。
林子苏感激两个领导的救场,眼中泪花涌动,喉咙哽咽,虽然有二人的鼓励,可声音也不似先前那样自信明朗,变得有些低沉:“改成‘未来之星’!”
因为有俞琳徽、周媚的前车之鉴,没人敢再给她难堪,但林子苏还是感受到会议室众人压抑的滚滚的鄙夷情绪,她身边两个营销中心的人的讨论。
虽然声音很低,可听到林子苏那里还是那么刺耳,一人说“还以为多高明的建议”,另一人鄙夷道:“这名字也太俗气了”。
俞琳徽嘴角微微一撇,嗤之以鼻。周媚压低了头,面露轻蔑,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张庆东细细地品了一下,道:“未来之星,未来之星,嗯,虽然没那么雅,但还是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我的意思就是将项目定位为一站式学区房,不走高端路线,但仍然是纯住宅,目标客群也直接锁定望子成龙的家长们,
可以在售楼部设置游乐体验区,打造家庭作业专属室,或DIY创意室,围挡上的广告也要和教育相关。”林子苏终于讲完了,如释重负。
“但这里涉及一个问题,如果明年秋季实验中学搬迁,那也就是我们的项目还在施工,这会涉及学生安全问题,到时候校方、家长都会有意见。这种事不是没有先例,比如前年云连的金科学第府。
因为项目挨着云连六中,当时多少学生家长堵学第府,甚至还去上访,最后金科不得不做出让步,项目推迟到暑假才开工,给金科造成了上亿的损失。”王鑫军道。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俞琳徽抱臂在怀,幸灾乐祸地冷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周媚、任鹏非也都低着头,不予参与,而一些人干脆将目光投向了林子苏。
王鑫军虽然是开放性地提出问题,可在所有人看来,都认为这是在问林子苏。林子苏也认为是在等自己的回应,一时也囧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吧!”张庆东首先打破沉默。
会议室里这才开始讨论起来,有说在项目周边建立硬质围墙,设置危险警示标语,24小时安保安全巡查,安装电子眼安全监控。
也有说学校和项目之间不要铺设任何连接的通勤道路,只留一条隐蔽的通勤通道,供施工人员出入。
还有建议说学生上下学的时间段,停止一切施工作业。
还有说协调政府资源,封锁项目周边街道,隔绝学校师生进入项目的可能。申请区域内的交通协管,进行交通引导,疏导上下学高峰人流。
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逐渐形成两大意见,一方是堵,一方是疏。
赞成“堵”的占绝大多数,毕竟安全事故问题是地产公司不可承受之重。而赞成“疏”的只有极个别人。
大家一时争执不下,张庆东再次出来主持:“俞总,你们营销中心的意见呢?”
俞琳徽懒怠应付,瞄了一眼周媚,周媚立马会意道:“刚才张工也提到项目要做三期开发,那我们可以把临近学校的地块作为一期,进行提前开发,
争取在学校入住时,就能进行开盘认筹,比起对安全的纠结,学生家长更在意学区房带来的价值和便利。
我的意见,和学生家长打时间差,同时加强‘一站式学区房’的宣传,让客户先入为主。
等反应过来,一切都成定局,再闹也改变不了什么。刚刚琞总提到的,也是最重要的,
我也觉得有必要请求政府协调,加强周边街道的交通管制和疏导,尽一切力量防止学生进入项目范围。”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众人纷纷笑起来。
任鹏非和戴东来未持异议,也对周媚的建议表示赞同,这时杨玫道:
“堵只能防一时,不能保证一世。十几岁的学生,正是充满好奇和探索的年龄,你越阻止,越会激发他们的好奇。
不知道危险才是最危险的,只有让他们知道危险,了解危险,他们才知道红线不能碰。”
俞琳徽气胀的肺就快要炸了,这个杨玫明显在故意针对自己,自己同意什么,她就偏偏反着来,反正就是要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她就开心了。
可这当口,俞琳徽也不敢像先前那样任性还嘴,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嘲,凤目趁着周琞扬低头看手机狠狠地刀了一眼杨玫。
而会议室大多数人都是赞成堵的方案,杨玫的异议使他们都没有应对之策。
“林子苏,你是一站式学区房的提出者,你有什么想法?”张庆东看向林子苏。
此前大家在讨论时,因没人跟林子苏搭话,她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直没言语,突然被张庆东点名,林子苏还有些惊愕,不由自主就望了一下杨玫。
杨玫向她微微一笑以示鼓励,随后又遇到周媚轻蔑的目光,到嘴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说错了也没关系,本来也是探讨,大胆地说吧!”张庆东鼓励道。
林子苏这才站起来,谨慎道:“我们在大学时,学校经常开展安全教育活动,有的活动甚至直接去到现场。
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一次就是‘消防安全教育行’,学校宿舍对私用电器屡禁不止,后来学生会就邀请消防官兵到学校做安全宣讲。
当时消防教官给我们做宣讲时,展示了很多血淋淋的火灾案例,都是真实发生在这个城市的。
正是这个为期一周的教育行动后,大家主动上交电器,宿舍的私用电器得到很好的遏制。
所以,我就想到,咱们的项目是不是也可以进行类似的安全教育,我们可以走进学校,
也可以组织师生定期参观施工现场进行安全教育,科普建筑知识,把危险种进学生的心里,从根本上杜绝安全隐患。”
林子苏惶惶不安,终于讲完了,才如释重负,杨玫赞赏地点点头,笑道:“很不错了,还只是实习生,周媚你这个老师当得不错!”
周媚得到认可——虽然这并不是她期望的,但在周琞扬之后得到肯定,无疑是挽回了一点面子,刚想嘚瑟说两句,可是看到俞琳徽投过来的不豫眼神,立马又闭了嘴。
“我觉得,这丫头的建议倒是不错,这样一来确实能解决不少矛盾和问题。但安全起见,周经理的‘临近校区的作为一期先建’建议还是要采纳,这样从情感诉求到理性把控都能兼顾,
能不调动资源是最好,不伤感情,还做成了事。当然,如果能通过交管部门协调,在上下学人流高峰期进行交通疏导,也能省去许多麻烦。”王鑫军欣然道。
“好,那就按照这个思路作为项目的总体方向吧,具体的方案,俞总你组织你们中心的员工把方案尽快做出来,周媚把今天的会议整理成档,给总裁办和各中心都抄送一份。”
张庆东一边总结一边做工作安排,最后又笑道:“俞总,你们中心可是藏龙卧虎哦,这么年轻,好好培养。”
“还是琞总有先见之明。”高傲如俞琳徽,面对周琞扬,也不能不在吃了瘪之后还得谄媚讨好,周琞扬根本不屑一顾。
“谁不知道琞总是‘周家太保’,实至名归啊。总裁有你这样一个‘太保’大姐,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张庆东调侃道。
会议在欢笑声中结束了。
众人都离开,会议室就剩下营销中心的人,俞琳徽起身,看到林子苏,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那一眼——
是林子苏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满满的恶意和厌憎,但大概是周琞扬的警告余威还在,她并没发作而是拽身径直离开。
倒是周媚,高层都离场了,她才终于放开胆子,对林子苏阴阳怪气道:
“林子苏你还真是有心机,有手段,我真是小瞧了你,下次再攀上什么领导,也记得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免得一个中心的人都被你连累!这回好了,全中心就你能耐,我们都只配挖个地洞钻进去!”
任鹏非等人也都极其不满地瞥了林子苏一眼,跟着周媚离开了。林子苏满心委屈,却又百口莫辩,又不能不忍下这无端的指摘,毕竟琞总都出面解围,还为此把羞辱自己的人大骂一通,自己没理由再争辩什么了。
经此一事,小小实习生的林子苏在崬森也是一炮走红,向来不管闲事的周琞扬为她亲自下场手撕俞琳徽的消息也在崬森不胫而走,一时被传为美谈。
又得杨玫的欣赏和推荐,两张王牌加持,林子苏一跃成为新晋员工红人。俞琳徽和周媚心有不快,可风口浪尖上,二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打压林子苏。
但营销中心的员工虽然畏惧周琞扬,但到底中间有俞琳徽、周媚顶着,加上都明白俞、周二人不待见两个实习生,因而就比俞、周要无所顾忌许多。
他们都对二人尤其是林子苏避之唯恐不及,明面上大家都不说什么,但暗中的排挤、孤立和反感却是不言而喻。这让林子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委屈。
赵恬妞本就胆小怕事,看到这个阵仗,她更是恨不得天天把脑袋钻地板去,每天来上班都背负着千斤重的心理压力,早没了最初入职名企的兴奋和快乐。
饶是这样谨小慎微,还是免不了被同事们挖苦讽刺,毕竟大家不敢拿林子苏怎么样,但搞这个蔫不拉几没人撑腰的胆小鬼赵恬妞可就是像捏蚂蚁一样了,也算是在欺负赵恬妞时找回一些他们的优越感。
两人就这样被完全孤立和边缘化,无人理会她们,也没人给她们安排工作,那次会议之后她们再也没被叫去参加过任何会议——好像营销中心集体都商量好的一样,把二人干晾在了一边。
正如周媚所言,这样的日子,让二人简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林子苏还想挣扎一下,看到中心需要搬东西或打印资料,她试图主动去帮忙做,却被同事推开,还会迎来如潮的羞辱之言——
“可不敢劳你林大小姐的大驾,您高高在上,我们只配钻地洞”“万一你受委屈了,我也得挨骂,为了大家好,你还是歇着吧”……
林子苏好几次都气哭了——但也是偷偷躲起来哭,先前入职的心气和喜悦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沮丧、无奈和失落,渐渐就有了萌生退意的念头,为此她们已经开始看别的求职机会了。
周三早上,四家营销代理公司如期竞标营销方案,杨玫亲自坐镇,营销策划中心全员参与——但除了林子苏二人。
最后还是杨玫板着脸询问,周媚才假装恍然忘记试图蒙混,不料杨玫当即照脸怼道:“周媚你怎么没忘记来上班呢?”
周媚这才打起精神,找了个勉强正当的借口,解释说:“因为没有实习生的先例,所以就还没习惯,而且这个会议是项目的营销计划,很机密,非正式员工按惯例就不能参加,所以才没让她们参加。”
杨玫斥了声“胡闹”,道:“两个实习生都是经过集团高层严格面试和选拔的,而且她们也是经过培训,通过了两轮考核,以优异成绩被录用的,为什么要被区别对待?
既然入职了,就严格按照集团的规章制度来,不要讲什么惯例,谁的惯例比公司的规章制度还大?而且,她们的社保和工资从入职那天都已经开始缴纳、发放,
公司花着钱,却不给安排会议和工作,你们在干什么?机密不机密,正式员工就不会泄密了吗?泄密了,有法务部,什么时候你周媚可以越过琞总去管法务部的事了?”
周媚虽然不爽,可当杨玫提及周琞扬,她就不由得犯怵了,这顶帽子就扣得太大了!
想到那日被周琞扬当众训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更不要说连俞琳徽在这个太保大姐面都是谨小慎微不敢得罪!
周媚偷瞟了一眼俞琳徽,看到俞琳徽铁青个脸翻着白眼可也没吱声,周媚还在思忖怎么回应,杨玫当即呵问:“你看俞总干什么,难不成是俞总让你这么做的?”
周媚吓得赶紧撇清,说这事俞总不知情。一时也不敢再多解释,而是连不迭地谄媚赔笑,表示下不为例,一边立即让任鹏非去叫人。
任鹏非出去了,杨玫还不忘警告,“没有先例,现在就开始适应,没有任何借口,两个实习生月内必须给他们安排项目的工作,如果还像现在这样晾着她们两个,我就还让你周媚亲自带她俩。”
周媚只能谄笑说:“杨总放心,会后立即安排”,周媚内心却是火大,哼,这么快就去打小报告了!等着!杨玫瞪了一眼周媚,这才作罢。
林子苏二人忐忑来到会议室后,这次杨玫倒没再让她们表现,只交代她们多学习,赶紧上项目历练。林子苏二人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不在话下。
此次竞标比稿会议,营销中心最终选择了太一的营销代理公司,不仅是该公司和崬森合作有深厚渊源,还有该公司方案的创意——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的方案和那日会议的讨论结果竟不谋而合。
随后签合同,进场,销售团队开始培训,等等事宜不在话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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