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说完这几个字宋沅也没了说话的心思,不用他解释,宋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确实是人言可畏,十岁的年纪也是知事的年纪了,若是连亡父的身后大事都不能亲历,于世人眼中所见并非这其中的原有,只会道一句不孝子。一句不孝子在这样的时代里简直可以将人压到泥里去,当然你若是一心待在泥里倒也不重要。但是不管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一个好名声总是好过臭名昭著。
宋沅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心疼就给何桥松兄弟两个挖个大坑,叫他二人将来爬都爬不起来。即便是何桥竹和何桥肃两个,待到快天明的时候宋沅也会早早地将她们两个叫起来,以免落人口舌。
“铛……铛昂……铛”。
“呲……呲……”。
……
做法事的锣啊鼓啊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息的时候,合着法事先生富有音韵的吟唱将大山的黑夜彻底点亮。恍恍惚惚中似乎真的在指引着远去的亡魂归家,也将生者的眷念送到亡者的身旁,似乎在某一刻生者与亡者在一次相遇,再一次相约彼此好好走下去,不要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也不要沉溺与往昔的美好而无视当下,葬礼不仅是亡者的饯别也是生者的抚慰。
在这样悲痛的氛围里,没有谁有聊天的欲望,一时之间灵堂里除了做法事发出来的各种声音就只剩下灵前的火炭偶尔会爆出来一些声响昭示着它的存在。
宋茸茸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刚好是阳光透过窗户散下来,充满温暖的丁达尔效应将整个屋子都温暖了起来。哪怕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喧嚣声,但是宋茸茸却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红白喜事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不用想,宋茸茸也知道充斥在耳朵里的锣鼓声肯定是彻夜不停地响的。但是在这样喧嚣的环境里宋茸茸却睡了一个好觉,一个意料之外的好觉。好到她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岁月静好起来。
大概是因为睡得好休息得好,宋茸茸这一次睡到自然醒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再是顿顿的像是老化得即将崩溃的残缺机器,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到宋茸茸竟然生出这就是自己的脑袋的错觉。
不过越是清晰,宋茸茸也越是觉得难过,鸠占鹊巢也好,还是意外重生也罢,她都觉得人家一家子好好的,怎么就把她给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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