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县不大,大事小事都离不开县衙的管制。
他与当地的县令是故交,自然知道两人分别以后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郑途被赵大官人抓走的事情。
王进是第二天中午醒的酒。
听说的七宝村赵大官人家里半夜遭了贼寇洗劫,又从小丫鬟棠儿口中知晓了郑途的下落。
他本以为郑途已经遭了不测,甚至已经准备动身回渭州城,
没想到,郑途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好吧,不能算上完好无损,毕竟手臂上还受了伤。
郑途看出王进的疑惑,解释了一番这些天的经过。
当他说明赵廉纤的身份之后,王进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赵家还有直系血亲活着,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郑途有些好奇。
“赵家的家事,涉及到家产方面的事,咱们不好插手。”
王进也没有解释清楚,只是看向赵廉纤,目光有些微妙的惋惜,随后便去找赵家人过来。
空客房还有很多,鲁达和智圣每人分了一个房间。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两人也都累得不行,很快便各自休息去了。
房间内,只剩郑途和赵廉纤。
郑途躺在床上,想了想,觉得把赵廉纤一个人晾在一旁也不好,就坐起身,自顾自的感慨道:
“这一路可真不容易啊,总算是到了雁门县,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我得回渭州城去处理家事,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嗯,廉纤知道。”赵廉纤低着头,手指捏着衣袖,闷声答应了一声。
“以后尽量住在雁门县,相比荒郊野外,县城内还是安全的。”
“外面确实不算安全,以后廉纤就住在雁门县了。”
聊了几句,郑途发现过程中都是自己在问,赵廉纤在回答,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表情呆滞,只低着头,还时不时的走神、发愣。
他身为班主任,也曾经亲手带出过几届学生,对这眼前的一幕可太熟悉了。
“你有心事?”
郑途话音刚落,赵廉纤终于掩饰不住,痛苦的闭上眼睛。
出于羞涩,她不想在郑途面前展露出软弱的一面,于是便先去用手捂住嘴巴小声的哭,但眼泪流下来的速度太快,她又忙着去擦眼泪,哭泣声也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前……都是我爹爹教我读书写字……”
郑途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赵廉纤捂着脸颊,哭的声音断断续续,“……店铺该怎么管理啊……他们都不听我的……我姨母一家为了钱来吵过很多次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都说好了,把一半的家产分给你……可你还是要走……你走了我身边就再没有可信的人了你知道么……”
她哭泣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
比如该如何处理和家里那些亲戚之间的关系。
为了活下去,她得去学着接手家里的生意,去学习如何变得精明,不被世俗中的那些阴暗手段和伎俩欺骗。
又或者,也是她这些天以来都在回避,却又不得不在这一刻面对的事情。
郑途要走了。
一个并未独立生存过的人,自然也胆怯于去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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