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愈发紧张,任远再不发挥就要打起来了。
自己这边就三个人,吃大亏。
再说了这年代的嘴皮子比拳头好使多了。
“手表厂是吧,手表厂就可以为所欲为,张口逃难,闭口农民?”
“是你们团领导教你们的看不上农民,看不起知青?
堂堂工人代表戴有色眼镜,在我们这群知青面前有阶级优越感?”
“下乡怎么了?你看不起下乡的这批人,还是说在否定伟大的!”
“你!”
那中分头青年吓得目光躲闪,诺大的帽子一下子冲乱了他的思维。
“我?我就一个烂怂知青,你们嘴里的盲流,哪敢惹各位资本主义老爷。”
“占子,给人道歉,我们惹不起,我们800万知青惹不起。
蝴蝶手表厂各位都是人上人,我们郑重向你们道歉。”
“梨花,收摊不卖了,回去告诉街道办,不干了,蝴蝶手表厂的领导说知青商店都是盲流,叫他们的员工来摊位找事。”
“你表胡说,我啥时候……”
那中分头懵了,他刚刚确实说了盲流,不止是他说了,大家都这样说的,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还有关我领导啥事啊!
中分头工人环视一周,手表厂的员工立马骑着自行车逃离现场。
纷纷议论:“这次惹到刺头了,刚刚这人谁啊,说话好厉害。”
“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来日方长。”
中分头忙蹬着自行车,灰溜溜的跑了。
林占仰着头,像个打胜仗占领物资的士兵,嘴角扬起,毫不遮掩的咧着嘴笑。
“笑,笑个毛的笑,腿麻了!”
“赶紧扶着。”
任远见他没出息的样,忙把人叫过来。
“远哥,还得是你啊,要不今天又被那群龟孙看扁了。”
白梨花也非常解气,给远哥垂着腿,放松肌肉。
她很久没这样舒畅过了。
“怎么办,我晚上叫人,咱,明天找场子去?”
林占一边收拾着摊位,一边询问。
“找场子,我看你像场子,晚上去你二大爷家借个脚踏三轮,咱收菜走。”
任远没好气的怼一句,这林占哪哪都好,就是这一言不和就干架的毛病得改改。
“梨花,指标的事彻底没戏了?”
“卖给我表哥了,我一边搞知青摊位,一边复习,准备考大学。”
白梨花落寞的说着。
“那行,我明年也考,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嗯,我晚上去电大那边夜读,有电视机讲解,远哥有需要咱一起去。”
白梨花懂任远的想法,收拾一顿那表哥没什么意义。
她今年十八岁,到懂事的年纪了。
“电大?”
“长安广播电视大学,今年五月份刚开的,都是附近工人子弟,不用脱产就能学习。”
“梨花,你说我有机会吗?”
林占收拾好菜摊,过来插一嘴。
“你?你算了吧,次次全校倒一,脱了裤子追也追不上。”
白梨花对林占不嘴下留情,两人欢喜冤家,从小玩到大。
但是因为任远不在,林占不好意思找主动去找,白梨花又忙的应付生活,两人挺久没闹腾过了。
收拾好摊位,三人回家。
任远早上问清楚了。
三个人工资是每人每月26,三个人78元。
卖菜成本和生活费另算,只卖白菜的话。
一斤白菜3分钱,今天卖了小半天,总共卖了40斤。
收入:1.2元。
按一天算那就是2.4,一个月下来72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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