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鸢正殿,散发着气团山河的气势。
蕊菊迈着袅娜的莲步走进了殿中,漠弗杀背对着她站在主位前。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转过身来,看到了像菊花一样冰清玉洁的女子,正挺立着身子站在殿中。她唇红齿白,双瞳剪水,风姿绰约,亭亭玉立,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如果他的心中不是早已被自己的师妹柔兰填满,或许这一次露水情缘,他可能会对她倾心。
但是,这世间没有可能,也没有如果。他爱的,一直都是柔兰。即使身边佳丽万千,他却从未放浪形骸,只是那一次……
蕊菊感受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她对着他微微拂身作揖。嘴角荡漾着浅浅的微笑,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悬空,我相信她一定能完成我们交给她的任务!”漠弗杀对着左侧说道。从左侧的侧殿中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左护法悬空。
悬空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成为漠弗杀手中的一把利剑。还记得元营中杀害两名火头军的黑衣人吗?他就是悬空!
漠弗杀从主位的台阶上走下来,来到菊蕊的身边。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菊香,感到神清气爽。
他抓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尽是冷漠。对着她说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漠金派的婢女蕊菊,而是摸金派堂主的义妹。”
蕊菊的心中一惊,义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慌乱,自从那一夜后,她的心早已跟随了他……
“你不再叫蕊菊,你的名字叫阎姬!”他仍就捏着他的下巴,好像要把她揉碎,可能是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
想来也觉得好笑,自己喝醉的那晚,他的妻子竟然在鱼塘里钓鱼,她可真有兴致!她以为她装疯卖傻,就能躲过自己的眼睛!除非她真的疯了!但是她竟然毫不吃醋,淡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起了大觉!这是他不能忍受的……难道她已经不爱他了吗?
想着他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竟不知不觉掐在了阎姬的脖子上。阎姬的脸色越发惨白。
娲地看到堂主失神了,立马说道:“堂主!要把她送走吗?”
漠弗杀一怔,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阎姬快要喘不过气了。他立即松手,阎姬不过是当了柔兰接受惩罚的替身。然而,面对他的夺命,她却泰然处之了。
“你要送我到哪里?”原本以为他要接受自己,但是想想想自己卑微的身份,又怎么入的了他的眼呢?
“哈哈哈……去了,你就知道了!”漠弗杀仰天长笑,他甩起袖子霸气地坐回主位。
他用眼神示意娲地,只见娲地默默地来到阎姬的身边,在她背后轻轻一击。
她的耳边有他的余声:“你会去到南宋都城临安,你的使命是成为赵昀的妃子。迷惑他吧!你的身上已经被种下了蛊虫,乖乖听命吧!——”
她想张口说话,一双大手封住了她的嘴巴。她随即晕了过去……
“把她带走把!”漠弗杀用手指示意娲地。
“是,堂主!”娲地一把架起阎姬,将她扛在自己的肩上出了金鸢殿。
漠弗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悬空。
临安都城,繁华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金色的柳叶随着秋风摇摆,好似热情地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萧瑟的秋风卷起一片飘零的金叶,在空中胡乱的飞舞,金叶飘啊飘,好似要告诉人们,秋意渐浓。它飞过湖面,飞过瓦顶,飞进了红墙绿瓦里面。
从宫墙里传来醉人的古筝弹奏曲,宛如红色的枫叶静谧地落下又飞起,旋转又飞舞。一列列身着华服的女子正从宫外走入宫墙里面。
今日是宋理宗赵昀亲选秀女的日子。这些女子都是待选的秀女。她们轻移着莲步,款款向御花园走去。
今日的天气特别晴朗,御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在其间翩翩飞舞,颇有一番生趣。太后静静地坐在白玉制成的凳子上,观赏着园中的美景。她微翘着自己的手指,指头上套着点翠银镶护甲,护甲上点缀着赤玉宝石和琥珀蜜蜡,看上去珠光宝气。婢女为她端来一碗上好的贡茶,她接过翡翠玉盏,慢慢地饮着盏中的茶水,茶香四溢,她沉浸在美景和香茶中,陷入了冥想。她的身后站着两个梳着双髻的宫女,她们手持着孔雀翎制成的仪仗扇。
这般景象,真是娴静雅致!只听得御花园中传来人的走路声。步伐稳健有力,她不用转头去看,却听见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太后身侧的众宫女立马欠身作揖,皇上抬抬手,示意她们平身,她们站回了原来的姿态。
“儿臣拜见母后!”赵昀双手捏起龙袍下摆的两侧,向太后跪下。
“皇儿不必多礼!”太后停止了喝茶,而是将地上的皇上拉了起来。
“皇儿,现在虽是秋天,但百花仍然绽放,多美啊!”太后对着赵昀说道。
“是啊,旧花谢了新花来替,自然常开不败!”赵昀知道母亲已有所指。
“这宫里的女人,也是如此。”太后握拳他的手。
“母后说的是!”赵昀回答。
随后太后拍了拍手,一太监领着一群秀女从御花园的假山处饶过来,逐渐来到太后和皇上休憩的地方。
“母后——你这是?”赵昀故作不知,有意问道。
“如今已经到了秋天,该选些鲜花装点一下我们的皇宫了!”太后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既是如此,那儿臣多谢母后的美意了!”赵昀向来喜新厌旧,应该说,哪一个帝王不是如此?但自古皇帝选妃,又岂有自由可言?哪一个秀女不是代表着一定的阶级势力?
除非是他赵昀微服私访,从民间自己看上的。他嘴上虽是答应了母后,心里却是本能的抵触,但也身不由己。
“母后,母后,我肚子疼!”赵昀突然表情扭曲,脸色发紫,他捧着肚子。
太后看他这副模样,不像是装的,立即叫太监去请太医。
太监领着太医来了,太医按着皇上的脉搏,神情凝重。
“有无大碍?”太后问太医。
这时,携带着秀女的太监走了过来,俯身到太后的耳边,说:“秉太后,秀女们在逢春门外等着呢!”
“皇上身体不适,让她们先回储秀宫等着罢。”太后的语气威严。
太监立马弯曲着脊背,退下了。秀女们一脸失落的离开了御花园。
“秉太后,皇上郁结于心,需要静养。”太医起身来到太后身边,告知皇上的病情。
“来人,还不快送皇上回寝殿?”太后眼里满是心疼和愤怒,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皇儿若有个大碍,我定要诛杀他们!
皇上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康健的样子,听到母后要自己选秀女,立马变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最关键的是,太医已经确诊,皇上病了!
赵昀被奴才们搀扶着回到寝殿,等太监们都退下了,他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
“小喜子!进来——”赵昀呼唤着。
“诺,皇上!您叫奴才什么事呀?”小喜子欢欢喜喜地从殿门外踏进来。
赵昀敲打着他地脑袋:“你这呆子,刚才如果不是我机灵,又要着了母后的道了!”
“呃……刚才不是奴才偷偷串通了太医吗?”小喜子见主子责怪,立马一副委屈样。
“哈哈哈……做的好!”赵昀换了一副嘴脸,夸奖起自己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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