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没人知道漫漫长夜戚玉宁是如何熬过的，但第二天早上餐桌前，宋止末见到的人已经恢复常态，仿佛昨天失态的人并非戚玉宁，只是宋止末劳累过度之下产生的幻觉。

“演员就是演员啊！演技如火纯青，真假难辨啊！”宋止末洗刷着手里的餐碟碎碎念着。

听到门铃声，宋止末连忙摘掉手套去开门。看到来人是戚玉临时还是有点意外“戚，戚总。”

“止末，玉宁呢？”戚玉临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他在三楼排练室呢！……”宋止末话还未说完，戚玉临便绕开人的身影快步上楼。

在三楼排练室外没听到一点动静，戚玉临止住脚步调整好呼吸才慢慢推开了门，看到的是蜷缩在地板上睡着了的人。即无奈又心疼，回头对跟过来的宋止末说“麻烦拿个枕头和毯子过来。”

宋止末也未曾想到戚玉宁会睡在这里，连忙下楼去拿来。看着戚玉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帮人垫上枕头，盖上毛毯。

如同手里捧着易碎珍宝般小心呵护，宋止末止不住的心动。戚玉宁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才能投生出如此面容，显赫家世和一群爱他纵容他的亲人之间。宋止末真的不相信人生来平等这句话了，明明老天就是有格外偏爱。

“宋小姐，您去忙吧！我在这里陪陪他。”今天出现的戚玉临似是与往日沉稳干练，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大总裁形象不同。带着一点慌乱与憔悴，看着戚玉宁的眼神也格外痛惜。

宋止末自然知道不能打扰人家两兄弟独处，默默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唉～”戚玉临重重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就接到了阿苏的电话，说感觉戚玉宁精神状态不是太好。自己询问了一天经过，发现重合的就是他和母亲去过同一个酒店。

然后今天早餐时，戚弘毅也发了好大脾气嫌家人都不用心照顾戚玉宁，自己和父母三人只能默默承受爷爷强压之下的怒火。

目光转到此时安稳入睡的人身上，只有深深的无奈，他对戚玉宁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不知道一个人独自成长的寂寞与彷徨，不知道无人问津时的委屈与不甘。都是戚家的孩子，可他们的成长之路却完全相反。

他都不敢想象戚玉宁到底有多少个日夜都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人默默承受过来的。

戚玉宁微微转醒，揉着太阳穴有点懊恼自己会睡着了。坐起身来抓起盖在身上的毯子有点疑惑“阿苏回来了？”起身将毯子结好。

刚一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戚玉临，微皱眉头过去坐下“哥，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是不是看到妈妈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呢？”戚玉临问道。

“没有啊！爷爷打电话我才知道爸妈回来了。”戚玉宁转头看向窗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戚玉临叹气“那现在知道了，和我回家吧！”

“是妈让你来的吗？”戚玉宁语气里有一丝不太容易被察觉的希翼。

“是妈问起你的。”戚玉临知道戚玉宁想要的是什么“她都唠叨你有多久没时间回家了。”

“哼！～”听着戚玉临的话戚玉宁笑出声来，不是因为喜悦，眼底满满都是嘲讽“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撒谎都不会。”

戚玉临疑惑不解的看着戚玉宁转过来的脸，自己在他眼中连一句话的可信度都没有吗？

戚玉宁看着戚玉临也会有这种懵懂无知的表情出现时，讽刺里掺杂上嫉妒“能让她唠叨的人从来只有你，不是我。”

看来让戚玉宁发现破绽的不是自己“玉宁，小时候父母那是没有办法顾及全部，可他们也是一样爱你的。能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想做的也都可以完成。他们的亏欠他们也在想办法弥补。如果……”

戚玉临停顿住了话语，他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是强人所难，但让父母伤心终是子女的过错“你心里即使有怨怼，该被恨的人也应该是我。”

又是这样？听到戚玉临的话戚玉宁的身子因为愤恨而变得微微颤抖，自己自卑于出身都以接受了区别对待，可为什么还要逼他？

“我怎么敢呢？”咬牙切齿“哥，我什么都不要你也放过我好不好！”后一句以满是祈求了。

“玉宁……”自己终是在强人所难了，戚玉临不会事情越来越僵选择了闭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急不得。

宋止末在角落里观察着兄弟二人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怪不得戚玉宁不许讨论家人和在外总想和戚氏划清界线呢！这样的身份要是被爆出来，他的事业自然是彻底断送了。

可又替戚玉宁心疼，怎样的出身并非他能选择的。他没有犯任何错误却要背负罪责，真是可怜又可悲。

再看戚玉临如此委屈求全又气戚玉宁多少有点不识抬举，戚玉临也没错啊！为何还要还总要克制隐忍的哄他呢？戚玉宁的存在难道不更扎戚玉临的心嘛？真是搞不懂，这个哥哥为何能容忍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