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符怡她们有约了。”许雾直直地望向前方，并不分给他半点眼神，声音淡淡，“还有事吗？先走了。”
仿佛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
齐郁再次醒来，是凌晨两点多了。
那天的细节在梦里变得清晰，齐郁豁然意识到，许雾那天对他就像对一只烦人的小狗，着急着想要赶走。
他问过了，许雾那天并没有和符怡有约，甚至没有和班里的任何人有约过。
那她天天早出晚归，是去见谁了呢？
心里酸涩得厉害，齐郁无助地抓皱了心口的衣服。
是了，他差点忘了，许雾贯会应付人。
高中时应对逮到她逃课的老师，她都能如鱼得水地糊弄过去。
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男生的表白，她都能恰到好处的处理。
他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分神去思虑，她向来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时间。
但是她从不糊弄他自己，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
可是许雾这次，也开始应付他了吗？
他已经变成，她避之不及的麻烦了吗……
*
随着许雾去姜止那儿练习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射箭技能越来越如鱼得水。
姜止每次都能一针见血的提出意见让她改进，每当这时，许雾看向他都要冒出崇拜又感激的星星眼。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
A大虽然是学术专攻的大学，但是留给学生们进行体育锻炼的设施还算丰富。
位于学校正中间的是大型室内体育馆，羽毛球场、网球场、篮球场都包含在里面。
学校的东侧是一个操场，四周围着看台。今天许雾的射击比赛就会在这里进行。
坐在台下候场，许雾边在手上紧紧缠着护具，边试图深呼吸调整砰砰跳的心脏。
奇了怪了，高考前也不见得自己这么紧张！许雾对自己不争气的心理素质翻了个白眼。
比赛分为三局，初赛复赛和决赛，每局又分为三箭，每局三箭总成绩最优者晋级或获胜。深呼吸一点也不管用，许雾起身，打算远眺一会儿转移注意力。
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姜止。
他竟然来看她的比赛了？
进入秋天，气温已经渐渐转凉了。他却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静静站在人群中。干净的琥珀色眼眸流转着光，正用饱含期待的视线望向她。额前的棕色刘海软软地垂着，看起来意外的乖巧。
见许雾发现了他，姜止瞬间眼睛一亮，冲她灿烂一笑。他扑扇着睫毛，双手握拳屈膝，给她使劲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许雾失笑出声，也蹲下身子给他回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原本紧张的心在这一刻渐渐安定下来。
听见检录员喊到自己的名字，许雾冲姜止挥挥手，又得到对方三个猛烈的加油。领了自己的号码，站在场地上。
她定定神，把视线焦点集中在远处的靶子中心。听见“预备”的口号，许雾像练习无数次的那样，熟练地调整位置，搭箭，瞄准，拉弓——
第一箭，9环。
可以，这个成绩可以了，许雾满足地收回视线。找到感觉，接下来稳定发挥的话，没问题的。
后两箭许雾射出一个8环一个9环的成绩，稳稳进入复赛。但是运动会项目多时间紧，比赛之间间隔太短。
待志愿者整理场地期间，许雾抓紧时间坐在场地边上休息，抬眼却惊讶看见刚才在看台上冲着她欢脱地比加油的人，正下了看台走向她来。
“你怎么下来了？”许雾环视一圈，也没见其他选手有亲友团下场的，讶异问道。
“我一会儿要去参加那边的篮球比赛，可能看不了你的比赛了。”姜止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通知，眉头皱着，神情颇为不满。
他走到许雾身旁，递过一瓶水，面上又明朗起来，“但是我看第一轮你发挥挺稳的，后面放平心态，肯定没问题！”
许雾看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来交代后事的嘛？”接过水，看见对方不满地睨她一眼，摆摆手笑道，“知道了指挥官，谢谢你的加油和鼓励。”
指挥官是她最近给姜止起的称呼，真是越喊越觉得贴切。
“我不是说好听话唬你，我是认真的！”姜止见许雾不以为意，有些气急，拿起水瓶轻敲她的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这么想的。”
“好嘞，明白！”许雾冲他敬了个礼，笑出声。
广播传来篮球比赛检阅的通知。
“催你了，赶快去检阅吧，”许雾冲他摆摆手，顿了顿又道，“你也比赛加油！”
“它催我你也催我，”姜止皱皱鼻子，撇嘴道，“这就去了，最后一句交代！”
“估计你们决赛也会安排地很急，中间休息的时候，记得这样拉一拉肩膀，可以很快放松。”说着，自己拉伸示范，“记住了吗，我走了啊！”
笑着看人跑远，许雾站起身子，试了试对方刚才临走前最后一秒也要交代的拉伸动作。
微酸的背肌瞬间得到些许舒缓。
好用诶，宝藏动作！
怎么现在才告诉她？！之前跟他练习那么多天也没向她传授过这个！
向远处篮球场的背影虚虚瞥了一眼，许雾又喝了两口水，准备上场。
上一局初赛淘汰了一半的人，场地显得宽敞许多。
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许雾调整了一下护具，等待哨声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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