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实弥看清杀死他家人的怪物的样子时,他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他像是脊椎被人抽去一般,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他原本紧握着的柴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先前勇猛地同杀害家人的怪物搏斗的勇敢少年此时根本站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杀死他家人的怪物是她!

东野恙刚刚挥出的那一刀,因为怕误伤实弥没有砍向鬼的脖子,而是将鬼的双臂砍下,随后东野恙用手臂勒着鬼的脖子,利用强壮的肌肉将鬼和实弥分离。

正当东野恙准备给鬼最后一击的时候,实弥终于发出来声音,“母亲,是你吗?”

东野恙怔了一下,随后将鬼按在地上。

他回头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发少年穿着的白衣沾满了血迹,那张原本温柔的脸上挂着一个巨大的伤疤,手臂被撕的惨不忍睹,鲜血“嗒嘀嗒滴”往地上流淌着,看着触目惊心。

但眼前的少年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他紧紧的注视着东野恙身下的鬼,眼睛中的绝望令人心碎,仅仅只是看着那双眼睛,东野恙就忍不住想要流下泪来。

眼前的实弥同样绝望,他没想过杀死他家人的家伙竟然是最爱他们的母亲。

明明母亲是那么温柔,那么的爱他们,明明今天中午还在笑吟吟的问他想要吃什么。

而眼前的恶鬼,穿着和母亲相同的衣服,那张脸和母亲一模一样,但是那凶狠的眼神,嗜血的疯狂,是实弥印象中的母亲从未有过的。

“唉!”东野恙轻叹一口气,他知晓眼前的鬼正属于分化期,此时的鬼没有理智,有的只是嗜血的疯狂,他曾见过分化期的恶鬼将自己的家人吃掉,更何况眼前母子相残,更令人心碎。

看着眼前的鬼即使被东野恙压在身下也直勾勾地盯着实弥,“又是稀血!”

东野恙见过许多稀血的悲剧了!

“转过头去。”东野恙对实弥说。

“嗯?”

“难道你想看你的母亲被我斩首?”

“不……不要!”实弥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冲到东野恙的身前,双手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不要!不要夺走我的母亲,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实弥抬着满是鲜血的眼睛看向东野恙,那双眼睛中的恳求、绝望刺的东野恙心痛,东野恙转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看那双令人心碎的眼睛。

“是生病了吗,就没什么办法了吗,没有能治好的方法吗?”实弥带着眼泪问东野恙。

东野恙不忍直视实弥的眼睛,“变成鬼不是生病。”

“大哥……大家……我们需要去叫医生!”远方传来一个少年恐惧焦急地声音。

东野恙和实弥同时抬头望去,一个留着鸡冠头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滴答滴答”往下流血,神情中充满害怕和担忧。

“玄弥不要看!”实弥对玄弥喊着。

他不想让玄弥看见母亲狼狈的一幕,更不想让玄弥看见袭击了一家人的元凶是他们最爱的母亲,这种事实弥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玄弥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哥哥在恳求那个蓝衣剑士,蓝衣剑士拿着刀按着自己的母亲,在玄弥的心中,已经给东野恙打上“坏人”的标签了。

“阁下,为什么抓着我的母亲?”玄弥捡起一旁的柴刀。

“玄弥不要!”在实弥的呼喊中,玄弥持刀朝东野恙冲了上去,实弥想要起身阻止玄弥,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完全站不起来。

玄弥在冲向东野恙的一瞬间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东野恙扔去,东野恙轻松使用日轮刀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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