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月菊拖延时间,文棠心平气和的,完全没动气。
就这么一会,又不是等不起,反正钱最终都是她的,对方的举动只不过隔靴搔痒而已。
她接过后如数清点一遍。
“爸,刚刚好一千一百二,够了。”
赵彦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沉默地摩挲着膝盖,点点头。
又看看天色,疲惫地说,“也别做饭了,走,我们出去吃。”
妻子的手艺就算了,自己长年在外吃食堂,手生得不行,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再让文棠做饭,还是出去找食物吧。
就当是给儿媳的散伙饭。
等关上门,郭月菊才想起还没回家的儿子,跺了跺脚,“老赵,天瑞不在!要不等叫上他再——”
老赵已经下了楼梯,头都没回,楼道悠悠传来他的回声。
“谁知道那小子在哪混,我不耐烦等他,你去不去,不去就算——”
郭月菊见丈夫眨眼间越走越远,像是要扔下自己,她一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我去,我去!”
儿子不儿子的,还是等填饱肚子再说吧。
反正赵天瑞手里有的是钱,饿不着自己。
郭月菊屁颠屁颠跑到丈夫身边,又忍不住拿眼瞪了下文棠。
这糟心玩意拿了钱不赶紧离开,还上赶着蹭饭占他们便宜,简直不要脸!
不行,等老赵出发了,怎么着也得把她赶出去。
张大爷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小院外就能听到收音机的声音,进屋一看,老伴坐在堂屋里,聚精会神听着里头的主持人讲故事。
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
“我就说让你先吃,非要等我,这样饿着,肚子不难受吗?”
张大爷转身掩上门,无奈道。
因为张大爷下班晚,孙大娘每每做完饭菜,都会特意等到他回来才一起吃饭。
张大爷不想让老伴忍饿等着自己,一直让老伴先吃,孙大娘却恍若未闻,从来不听,嘴里的话就没变过:
“一整天都不干什么活,也没什么胃口,哪里饿了。”
张大爷洗洗手,拿起馒头夹了一筷子菜,和孙大娘说起白天的事情。
“有个姑娘想找我们租院子,你有没有想法?”
孙大娘果然想起之前那个念叨了大半年的租客,她摸着大黄吃得摇晃的狗头。
“你忘了上次那个?租出去太麻烦,万一又给我们给糟蹋得乱七八糟的……”
白天张大爷一去罐头厂上班,家里就安静下来。
不像别人家的儿孙绕膝下,他们老两口陪伴着彼此过日子,所以老伴一出门,就只留下孙大娘一个人孤零零的。
伴着附近孩童的嘻哈打闹声,这偌大的院子就显得更冷清了。
好在还有大黄。
大黄是一只中华田园犬,是两年前张大爷从老友家抱回来的小狗崽。
大黄被孙大娘养得油光水亮,从小小一个圆滚滚的肉团,到如今比膝盖还高,威风凛凛很是护主。
老两口因为条件不错,年纪又大,家里人少,房子还被有心人光顾过一回。
好在他们回城后都很节俭,那会收音机还没来得及买,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第二天发现家里被摸了一遍,找来找去只不见了一个保温壶。
养了大黄之后,就再没遭过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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