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望月?那是何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然了,你这么一个蜗居山中二十载的呆子,能知道什么是‘蚍蜉望月’才是有鬼了。”

中行无渡做出一个瞟了一眼洛三知的动作,不仅没有走向窗户,反而躺上榻,道:“呆子不奉陪了。”

“别啊,无渡兄,我是呆子,我是呆子行了吧。”

“行,呆子,那‘蚍蜉望月’是啥?”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修行的尽头什么?”

“修行的尽头?突破大道桎梏,超凡脱俗?”

“嗯,你这么回答也可以,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所谓的‘尽头’一定会让我们褪去凡胎,超脱一切。”

“这与那‘蚍蜉望月’有何关联?”

“关联大着呢!那‘蚍蜉望月’是一具已经玉化的仙蜕。都说世间再渺小不过蚍蜉、蜉蝣,它们朝生暮死,渺小得如尘埃一般。天下十六洲有七洲为妖魔洲,九洲为人洲,而如今我们所处的‘云洲’是离妖魔洲最近的一洲。万年前,与‘云洲’接壤的‘蜉蝣洲’内,有位以‘蚍蜉’为真身的妖帝据说是找到了修行的尽头,留下一具仙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他是大限将至死到临头,胡诌的。也有人说,那位妖帝触碰到了一个新世界……”

“所以我们要去‘蜉蝣洲’盗取他们妖帝留下的圣物?”

“不,若是如此,还真需花些功夫。但,你太低估了人的下线。那具仙蜕先是被‘蜉蝣洲’内的各方妖王争夺,后来这件事越闹越大,其他洲也开始横插一脚。”

“只是为了一件不知道真假的‘尸体’?”

说得好听点是“仙蜕”,说得直白点那不过是一具无主的尸体。

“只要有一分真,那些真正停留在大道之巅者亦会为之疯狂。就像你,为了凝丹,可以舍弃双眼……更何况那具仙蜕就是真的。也不知争了多久,不知最后它被收入哪位洲主囊中。总之它最后的下场就是失窃了。再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那……你知道?”

“知道个七七八八吧!秘轴里曾有记载,那具仙蜕已自成一方洞天,仅仅一具尸体,其内部竟然蕴含着堪比一洲的空间法则!无数人揣测,它应是被某位洲主以极为高明的手段取走了。但世人岂知,取走它的只是一只畏首畏脑的‘老鼠’。”

“老鼠?”

“自然不是真的老鼠,只是那人长得实在像老鼠。与你同行的那二位,来自‘云天之境’,云天之境中有六大仙宫,那吝云宫便是其中之一。他们邀请你入宫只为一个东西——‘允许存在的资格’。云天之境附属一个大宗门,暮天大会在即,云天之境中六宫只能存其一。而我说的那只老鼠,他便在那六宫之一的‘覆云宫’。”

“他何德何能窃得了各方洲主都无能争得的东西?”

“因为他足够渺小,渺小到不会有人怀疑这样一个蝼蚁也敢贪图圣物。连我亦没有想到,只是前些日子,小爷闲着无聊,想进‘吝云宫’的秘境玩玩,结果反被结界穿梭至覆云宫。你可知覆云宫竟然在一口枯井内!”

“一宫在一口枯井内?”

“没错,但当我跳入那口枯井,我才发现它的奇特之处,明明只有一口枯井的空间,其内竟然如此广袤!这般空间,简直不亚于一洲之地!于是我即刻去见了那宫主,那只老鼠吞吞吐吐,畏首畏脑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但是碍在某些东西的前提下,我不能杀他。”

“那位宫主修为何许?”

“不过元婴境小成。”

“不过?那你的修为?”

“我?尚未凝丹。”

“好一个‘碍于某些东西的前提下,我不能杀他’。”

“所以你觉得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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