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惟明三人从李师师那里出来,夜色已深,路边的店肆不少还亮着灯火,不时有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
不远处的街角是座瓦子,里面传出嗡嗡嗡的喧闹声音,像是哪个伶人表演的杂剧正逗得人大声欢笑。
向靖用力舒展着胳膊,环顾四周道:“还是我大宋繁华,处处皆是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景象,看着令人心醉。前些年我曾去过辽国,那辽土虽然远比我大宋广袤许多,但他们誉为最繁华的都城南京,虽然也是汉貌汉风,可比起我大宋的汴梁城,那是远远的不如。”
他问高惟明:“高老弟可曾去过辽地?”
高惟明摇摇头,“比不得向哥游览天下,我最远也就去过西京洛阳,再远的可就没有去过了。”
“辽地风貌和我们大宋大为迥异,远不似我们这般烟柳画桥秀丽富华,多是些苦寒荒原之地,若纵马驰骋其间,那北雁西风白山黑水漫道雄关倒让人生出一番天地壮阔苍茫无垠的豪迈气慨。”
向靖感慨道。
“宋辽地域风气之差异也育出了人的不同,辽地苦寒催生了辽人雄纠勇武,而我们宋人在山清水秀之中被薰染得日渐文弱,更乐于在诗文中寻章摘句,贪图安逸享受而褪尽了开朝时太祖太宗时期的尚武精魂,连西夏这癣疥之疣都未能及时消除,消耗无数财帛,付出了众多百姓与士卒的性命在这西陲边患上。”
高惟明叹道。
“原来高老弟对国事倒是知之颇多,你说的甚是,大宋虽风华无双,但在对夷的战事上确实差强人意,连夏国这弹丸之地都奈何不得,还要纳岁币才能让其臣服,用钱买来这君主之誉,实是有些难堪。”
向靖也叹息道。
石胜青见两人突然为国事发起感慨,不禁笑道:“你二位倒是忧国忧民起来了,也不想想你们适才是从哪里风流快活出来r ,这才出勾栏就装起正经人来了。”
向靖闻言哈哈大笑,“都怨高老弟,听了他的一席话,我才有此一慨,平时可难得有这心思。”
“官家带头逛勾栏,有君如此,我们自当上行下效,你说我们不正经就是说官家不正经。”
高惟明斜乜石胜青笑道。
有宋一朝对言路甚是宽松,坊间多有拿当朝权贵取谑调笑的。如王安石执掌朝政时,不满他的人便编杂剧在瓦子里表演加以嘲讽。
石胜青并未因高惟明拿官家取笑而色变,反而道:“你说辽人勇武,辽人再往北的女真人原是辽人的奴仆,却突然摇身一变变得比辽人还要勇武许多,不但揭竿而起在北地建立了金国,还大肆屠杀掳掠辽人当奴仆,辽人偌大的国土被其攻占了一半,彻底灭国已是指日可见。”
向靖笑道:“所以官家早就筹谋的联金攻辽实是先见之举,自我朝立国以来,一直受辽人压制,现趁辽衰弱出兵若能收回燕云十六州,不仅以慰太祖太宗在天之灵,也可使大宋北境有了坚固屏障,不用再受边患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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