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能有什么事让他……”闭门不出,甚至暂停朝政,李安仪喃喃道。
归根到底,无论是真病,还是其他,她都毫不知情的被她的夫君排除在外。
“陛下一直病居,前朝定然也是急得团团转才是。”忍冬出主意道:“要不娘娘去信给老爷,看看老爷和大郎对此事,有何主见?”
“你是说……要我调查陛下?……可是陛下怕是不喜后宫干涉前朝……”李安仪有些犹豫。
“娘娘!自古前朝和后宫密切相关,您想安安稳稳当皇后,不涉及其它,可陛下又会怎样对您?像这几日一般,瞒着您,丝毫不知情吗?”忍冬劝道。
李安仪犹豫了。
她原本觉得,做好他的皇后就够了,可他真的把她当做皇后了吗?
真把她看做他的妻了吗?
她想起母亲告诫她的话,“天家无情,在皇上眼里没有妻子爱情,只有君臣权利。”
“好,帮我磨墨吧。”李安仪开口道,只是有那么一瞬觉得有些心慌。
这深宫之中,没有她可以信任的人,有点,只是冰凉的宫墙,层层阻隔着外面的世界。
“你去家书一封,问问爹爹最近如何?可有什么……关于陛下的口风。”她道。
“是。”忍冬为她准备好了笔墨。
夜色中,唯有一弦弯月挂在天幕,静静的看着凡尘,尖刀般的弯钩,好像下一刻便能挑开这漆黑的夜幕。
*
接连赶了几日路,众人终于回到京城皇宫。
沈云谏将桑云停直接安排进乾清宫,离开差不多半月,有些人自然等的心焦如焚。
朝中众人不明所以,私下里也探查不到任何消息,早就等急了。
沈云谏半夜带人回宫安置,经过御医查看,桑云停的确是中了毒,好在并无致命威胁,加上药效轻微,只要查清毒药成分,便可配制出解药。
沈云谏让太医开了药,先把人养着,然后派程渊去调查,桑云停究竟是如何中了毒。
折腾了半宿,天已微亮,已至上朝之时,借病推辞数日,已经不能再拖。
沈云谏没有休息,整顿好着装就去了早朝,既是安顿朝臣,也是稳定人心,平止谣言。
而桑云停早就在乾清宫的龙榻上,睡着了。
宫里多了个人,除了在乾清宫伺候的奴才和几个御医,外面自然没有丝毫消息。
就连镇国公,也只探查到陛下是并非生病而是出宫,至于陛下出宫做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李安仪收到父亲的消息,信上只说要她稍安勿躁,此事与后宫多半无关,陛下出宫的消息不可向任何人透露,装作不知即可,他会再派人继续探查下去。
她看完信,将其烧毁,原先破败的心又有些愈合,陛下出宫办政事她管不上,只要不是威胁到她的事就行。
沈云谏回宫后就立刻上朝,堵住悠悠众口,仔细一算,她和陛下,还未算是真正夫妻。
既然他回来了,她也要将圆房怀孕的事尽早提上日程。
陛下不着急,那她就得催促着。
要不然等选了秀,就更加难上加难。
*
沈云谏坐于高堂龙椅之上,朝下,臣子就土地兼并问题议论纷纷,他却毫无动作,频频出神。
众臣争不出个所以然,见陛下不做表示,逐渐消停下来。
“陛下久病,如今还要为国操心,定然是疲惫不堪,前阵子我得了个小风寒,萎靡不振了半个月呢!”兵部侍郎悄悄和同僚道。
“也是。”那同僚点点头。
“……”
陛下不发话,众人也逐渐没劲。
“税制改革还有待商议,今日先退朝吧。”没想到陛下什么也没说,早早结束了早朝。
依照往日他凌厉高效的模式,今日沈云谏的做法,实在令人有些不适应。
沈云谏下朝回了乾清宫,衣袍迤逦在地,随着他的脚步,轻摆,每走一步,长贵都的心都会咯噔一下,手都紧张出汗了。
长贵在后面跟着,自然知道陛下心里惦记着什么。
他虽然对桑云停逃跑的行径,甚不赞成,但好歹有几分旧情意在,按照陛下以往的规矩,那桑姑娘怕是不好过。
真当他们陛下是心慈手软的主?以前怎么宠着是以前,现在桑姑娘是犯了大忌!
她千不该万不该私自出逃,更不该拿陛下生母的遗物做计,把陛下的心踩在地上!
长贵心里只叹气,更多的是为桑云停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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