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老祖宗,男丁都被抓了,裴家要完了!”

“老祖宗啊,那该千刀的冼县令派人抄家,咱家啥都没了!”

裴氏宗祠内,一众贵妇、小姐跪倒一片,哭天抢地的哀嚎不已。

最前面的是一位美貌的年轻女子,身材纤弱,摇摇欲坠。

裴朝歌被哭喊声吵醒,不悦的蹙眉,神智逐渐清醒。

她睡得好好的,是谁如此喧哗,太不像话了。

悠悠睁开双眼,眼前整齐的摆放着几十个牌位,而她的牌位赫然在最高处。

啥时候祠堂有这么多牌位了!?

裴朝歌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牌位上方高悬一幅画像,画上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

她穿着戎装,手握长枪,端坐画中,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虽上了年纪,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一丝锐利。

裴朝歌点点头,这画像不错,画的很像她,既体现了家主的威严,也暗示她戎马半生。

低头发现正跪在蒲团上,轻笑一声,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跪自己。

“呜呜呜,老祖宗,我们活不了了,您快救救儿孙们吧!”

裴朝歌还没欣赏完,被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吵得脑仁生疼。

她说在地下睡的好好,怎会突然回来,进入第六世嫡孙女身体。

都是这些不孝子孙哭喊的!

这嫡孙女也是可怜人,刚刚带着孩子和离回家,本就病着。

才一到家,就遇上裴家倒了,娘家婆家都靠不住,打击太大,竟然一命呜呼了。

倒是让她这个离世80载的老妇重回人间。

“朝歌,你没事吧?”身旁一位中年妇人,关切问道。

大约四旬左右,体态偏瘦,容貌清秀,神态虽有些疲惫,但眼中满是担心。

裴朝歌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淡淡一笑:“大嫂我没事。”

“没事就好,早上看你心力交瘁的样子,真担心撑不住。”

柳氏叹口气,忧心道:“也不知道你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裴家这一代,嫡支一脉共三户。

老大裴承宗是家主,没有官身,主要打理家族生意和族中事务。

夫人是眼前的柳氏,有一个17岁的儿子裴琮,文武双全,是裴家未来的希望。

老二裴仲雍在外任,五品武官,远在西北边陲,很少回家。

老三就是裴朝歌了,在哥哥们的护佑下长大,19岁嫁给河东士族杜氏,今年25岁,刚刚和离。

“大嫂,裴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裴朝歌离世时,裴家是岳南第一大士族,部曲数万,家财颇丰。

她最优秀的孙子裴昂还是当地长官,得圣上赏识,裴家在当地呼风唤雨。

怎么过了80年竟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富不过三代……不对……是七代。

“还不是海上生意的事。”柳氏双目低垂,眼含忧伤。

岳南临海,裴朝歌当家时,曾在刺桐建立港口,并派船队到南洋各国做生意。

远洋贸易获利颇丰,裴家几乎垄断海上贸易,借此积累万贯家财。

然而三年前,新皇登基后,对海盗、倭寇日益猖狂反感不已,又没有好的办法。

干脆一拍脑袋,宣布禁海,封闭港口,任何国家的船只不准到大晟国。

大晟国的渔民不能到远海捕鱼,海商的生意自然也不能做了。

裴家到裴承宗这代已经没落了,要是再没了海外生意,难以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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