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记不得规矩啊?”颜安知半靠在榻上,看着底下又因为茶盏没端稳而溅了一手的卢音,口中发出些许无奈的叹息。

她伸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任由底下的卢音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瞧。

“卢妃,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你家陛下让你伺候本公主几日赔礼,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颜安知要卢音来凤仪宫伺候的那一天,卢音就被几个侍卫亲自领进了门。

余钧毫无底线的纵着颜安知。

只要她想做的事不是从他身边离开,那余钧就随她折腾。

更何况,余钧如今的矛头本就对准的是卢家人。

那颜安知为难为难卢音就在余钧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苦了卢音,她想不通为什么昔日疼爱她的夫君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在乎她的处境了,还大肆对她的家人下手。

她可是听说了,她好几个叔叔伯伯都被陛下找了罪名关进了天牢。

而她也沦落到给草原那个贱人为奴为婢的下场,根本就不能为自己母家出力。

颜安知看着她还是那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原剧情里她怂恿余钧对大金下手的时候,看着娜仁公主茫然无措的样子,是不是也是现在的表情?

“钟勇,把卢妃带下去好好管教,半个时辰后让她过来伺候本公主用膳。”颜安知打了呵欠,挥挥手让脑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的钟勇将人带了下去。

自己则是挽袖磨墨,在一个信笺上写下短短几行字来。

写完之后,她又重新将钟勇唤了进来。

一个屋子里头就他们两人,颜安知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如往常一样吩咐:“把信收好,叫人送到大齐摄政王手中。”

钟勇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又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太多了,手下意识一哆嗦。

就将桌子上的东西弄出了点响声。

颜安知看过去,钟勇立刻又将东西扶正,咽了咽口水之后将那张信笺折叠起来,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公主……咱这事陛下能知道不?”

颜安知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

钟勇立刻噤声,将信笺收好之后诺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日晚,卢音被重新喊来伺候颜安知用膳,她还是身穿着妃子的服饰,只是面上憔悴,没有精气神,手上也有被烫伤的痕迹。

甚至因为之前颜安知强硬的灌了她茶水还拍了她脑袋一巴掌,她嗓子沙哑到现在都没有好。

跟个被毒哑的黄鹂似的。

饭桌上,她被迫跪在颜安知跟前,一遍遍将桌上的东西尝了一遍,才僵笑着开口:“请公主用膳。”

颜安知刚拿起筷子要去夹,外头就传来余钧的声音。

“知知吃什么呢?这么香?”余钧大步踏进来,本来看着还是满脸的笑意,但视线下移移到卢音的时候,他脸上还是有一瞬间藏不住的尴尬。

“卢妃怎么也在这?”他咳了咳,走到颜安知旁边坐下,吩咐钟勇添置一双碗筷。

颜安知皱眉,不悦的将自己面前的筷子丢了出去。

“余钧,你又把自己当主人了?”

“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沧桑,一道清扬,余钧还没有反应过来卢音的嗓子怎么变成那样子,就已经制止了钟勇。

“不用添置了,知知不喜欢……我跟她同桌吃饭。”帝王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去接近另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百般残害她的女人。卢音放在衣袖下的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大喊出声。

颜安知这才满意了,重新接过筷子用起膳来。

“卢妃,把那盅鱼汤端近些。”小公主无时无刻的不在挑事,她就是要卢音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目中的夫君是如何对她人献殷勤的,甚至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要了她的性命。

“陛下……”她开口求助。

余钧正为颜安知倒茶,冷冷淡淡的回复她:“照做。”

“……是。”颤着声音应下,卢音闭了闭眼,然后就稳住情绪要去端汤。

只是刚上手的时候没有觉着有多烫手,拿到半途的时候才觉着忍不住,那盅汤端的摇摇晃晃。

颜安知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挽着袖子捏着勺子不紧不慢的在那舀着鱼汤。

轻声开口呵斥:“别晃。”

卢音心里头委屈死了,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颜安知,只是端着鱼汤的手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就将那盅汤摔在了地上。

颜安知早就猜到了,抬起衣袖隔挡住溅起来的汤汁。

“卢妃的规矩还没有学好,再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本来是冷眼旁观的余钧立刻就慌了,想要牵过颜安知的手去看她的伤势。

但本就是为了在卢音面前作威作福,颜安知毫不客气的就甩开余钧要过来的手。

“还教什么规矩?钟勇,将人扒去妃位服制,打入冷宫吧。”

颜安知语出惊人,在场的任何人都被她说的话给吓到了。

钟勇是因为有了先前那书信的铺垫,反而是最为镇静的那一个。

余钧也是意味不明的垂眸看着裙摆处被汤渍浸湿的卢音,感觉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只有卢音是里头最为惶恐的人。

她平生第一次不顾自己的妆容和仪态,膝行着想去抱余钧的腿。

到底是前些年的解语花,即使知道了梦中她对娜仁公主的恶行,但是如今看到她狼狈的不成样子,一心求他庇护的时候,余钧到底是没舍得踢开他。

蹭到余钧脚边,卢音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才声泪俱下的控诉。

“陛下……臣妾有罪,罪不至死。臣妾只是太在乎您了,才……不能容忍您身边有别的女人。”

“但臣妾对您……都是一心一意的啊……”

“臣妾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着,“不知道娜仁公主才是您心尖上的人……之前冒犯无礼都是臣妾的错……”

“臣妾不委屈,可是臣妾只是想一心一意待在您身边啊……”

她说的有哪个男人不爱听的?余钧心下的愧疚之色都浓郁了许多,想着之前卢妃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心都软了几分。

他抿了抿唇,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平衡这副局面的时候,颜安知只是略略眺望着窗外,,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忧思,余钧的心一下子又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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