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行微闭的眸子睁开,面色严峻。

方肃主动让宋知礼回福园居住,还要安排自己在身边,莫不是今晚要发生什么?思索片刻又喊停了马车,上了萧阳羽和穆阿猛的车厢。

里面本就不大,阿猛一人就占去了大半,孟知行上来之后愈发拥挤了,不等萧阳羽抱怨统查府小气,孟知行直接了当开口:“今晚有安排了。”

闻言,二人不约而同严肃起来。孟知行继续道:“稍后我送阿礼回福园,会沿路留下记号,你们二人先回统查府,在避开所有人视线去福园蹲守。”

萧阳羽一个脑子两个大,没怎么听懂。孟知行解释:“福园是知礼独居的小院,你们只管守好,不能有任何人靠近。”

大汉穆阿猛郑重点头应下,萧阳羽摆摆手不屑一顾:“我办事你放心。”

交代完了一切,孟知行不再说话,细细琢磨着方肃交代给夏吟的话。

行车莫约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在一处路口分开按照计划行进。夏吟坐到车外与担任马夫的廖河聊天去了,车厢仅剩孟、宋二人,车外传来某家小店掌柜的怒骂声,听着像是在责备小厮犯了错。知礼掀开车帘,正好瞧见‘成缘香囊’的招牌,忍不住一笑,道:“这就是萧阳羽说得那家黑心香囊店吧,还什么斩女香呢,他的东西要是斩女,我身上这个岂不是斩男香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车厢里孟知行地回复,阿礼放下车帘才发现他又回到了闭眼假寐的状态。其实孟知行入王都时已经有了极致一品的底蕴,今年是第六个年头,就算他日日晚上以运转烟雨任平生代替睡觉,都不曾触摸到黄极金刚境的门槛。

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正要破壳而出的鸡蛋,明知只要打破这层蛋壳就能瞧见不一样的天地,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导致如今每次运转内力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回想当年游荡时遇到的老乞丐,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突破境界都需要机遇,却从未说明是如何的机遇。

心中杂乱,孟知行内息也有些乱走,索性就中断了烟雨任平生的运转。睫毛微动,缓缓睁眼,对上的却是在黑暗中带着笑意,依旧闪着光晕的灵动双眸。

一时间都已经忘记了躲闪,阿礼眨眨眼,又凑近了些。只听砰的一声,孟知行的后脑撞到车厢木板。

两人鼻间不过一拳距离,马车缓慢前进,车外灯笼的暖光闯进车内,恰巧同时照亮两人的双眸。

难得见他眼底闪过惊慌,阿礼抿嘴笑着,挑眉大胆调戏问他:“孟知行。”

猛然发现,面前的知礼,是这么多年第二个唤他名字的女娘,上一个就是她的母亲。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娘,收起自己的外向,这一声唤得温和、安静,毫不夸张地说让他有些沉迷其中。

喉结艰难滚动,像是失了神地嗯了一声。

“我有斩到你吗?”

她挑眉笑问。

双唇微张,有些话已到嘴边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那捶打已久的蛋壳似乎有些碎裂。唤醒了失神的孟知行,神情内敛,抬手在少女额头温柔一弹:“知礼,莫要开这种玩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