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了我的一个亲戚,她上山辽养已经五个月了。她告诉我,她得了肿瘤,不得不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在山里人的引荐下,我见到了她。
“这边环境很好呀?”
“空气挺好的。”
“远离城市的喧嚣,是个好地方。”我看看四周,环境清幽典雅。
“让人能尽快静下来。”她端起桌上的柠檬薄荷水,“山上的,尝尝。”接着,她自己先来了一口。
我也尝了一口,淳朴自然的气息扑鼻而来。
“苟先生昨天还说来看你,问我要不要一起。”我看着女人深邃的眼眸,待在这里的她越来越漂亮了。
“别信他,他忙得很,哪有时间来看我。”女人笑靥如花,“他都三个月没来了,新项目还没完结呢!”
看着她这样,我怎么忍心告诉她真相。于是,只好任由她带我到处逛逛。这里是一个疗愈山庄,很大,很现代感。住在里面的人在社会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积累,有画家,商人,学者……一路上,见过各色穿着的人,让我很好奇像她这样普通的普通人是如何在里面生存下来了。对我而言,待在里面是一种压力。
“闵敏,又出来遛弯呀?”她们友善地和她打着招呼,我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从容大方。
“你变了。”我跟在她身后说。
“变成什么样了?”她扭过头对我笑笑。
“不像原来的你。”
“原来的我什么样子呀?”她一深一浅地在前面带路,石板铺成的山路弯弯绕绕,终于把我们带到了她的住处,是一栋独立的现代设计的奇幻房子。
“我比较喜欢蜗牛。”她调皮地对我笑笑,指纹锁开门让我进去。
“这里每一栋都不同吗?”
里面的陈设也很现代化。
“也不是,大致就那几种,我比较偏好于蜗牛的设计。”
我环顾四周,客厅厕所应有尽有,楼上还有一层,应该是个书房和卧室。面积一般,一样都不缺。
“还有厨房?”我直径走向厨房,摸着石材的洗手台,“还是石材的!”
她像看孩子一样看着好奇的我,笑出了声,“我又不是住在原始社会,看你惊讶的样子。”
“这里的条件太好了!”我转了一圈,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苟先生来看过吗?”
“他每次只在会客厅待不到三十分钟,就有电话催他了。忙呐。”她依旧带着笑,“也从来没机会进来坐坐。”
我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后悔自己又提到了苟先生。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苟先生和她的婚礼上,她当时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秀禾,正在户外婚礼的场地上跟苟先生合影。
“那时候的她真年轻啊,笑得那么开心。”茜茜惋惜地对我说,“谁知道那个男人以后会那样对待她。”
茜茜是我们的表妹。
是的,那个男人确实后面变了很多。婚后,她成了他的私人保姆,男人被她的爱滋润得越发得意。他不喜欢吃太烫的食物,说是容易得喉癌。她就把饭做好,算着时间,等它们温热的时候再叫他。大家聚在一起,她总是唠叨男人对她的不满。
“刚开始,他只是在不停地谴责我的笨手笨脚,后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好像很多事情永远都是错。”
她这样说,我们都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对她精神上施加了怎样的压力。更糟糕的是,茜茜一次在商场碰巧看到男人挽着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小女孩逛奢侈品。
“就是她!小妖精!”茜茜把照片拿给我看,“要不要告诉姐姐?”
“不了吧,她生着病。”我让茜茜把照片保留好,不要删掉。
当时的闵敏已经查出了肿瘤。她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突然就选择上山辽养。
“我该走了。”在山上住了两天的我,要下山了,闵敏来送我上车。
“路上小心。”她依旧笑得那样开心。
最终,我还是不忍心说出口。她的男人正跟自己的小情人在国外度假,哪里顾得上来看她。这一刻,我带着女人的同情心,深深地替她惋惜。
“芊芊,闵敏怎样了?”大表姐听说我回来了,当晚就赶来看我,说是一起聊聊天。
“挺好的,她脸色好多了。”我还是想把男人的事情说一说,“有个事情,我想很久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想说苟先生的事情?”她已经猜到了,“茜茜早就给我看了照片。男人永远都喜欢18岁呐!”她拿出一支烟,点燃,慢悠悠地抽着。
我看着面前这女人半张着殷红的嘴唇,悠闲地吐着烟圈,半晌,她慢吞吞地说,“其实,她比你们都早知道。”这让我很意外,接着,她吐出一个蘑菇一样的烟圈,我看着它慢慢变大变淡,向上升起。
“在她查出肿瘤之前,来找过我,她说男人有外遇已经不是一次了!”女人狠狠地往烟灰缸里掐灭半只烟,“我劝她想开点。哼!那条狗还想跟这次这个小姑娘结婚!”
“结婚?”
“男人一直都断不了那个小姑娘,都撒谎成性了!”她轻蔑一笑,“女人信钱也别信男人!”
瞬间,我理解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最好的年纪选择嫁给一个老头子。当时家里人都不能接受她的做法。那个老头很疼她,几年以后,老头死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她。她和老头没有子女,才三十岁的她依旧可以拿着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往后的日子是不会选择结婚了,她是这样给我们讲的。
那张半仰的精致的脸上,写着对男人满满的恶意,“二妹,你不该和小妹一起来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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