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落当然是故意装醉的,撤宴她便咻的一下飞进了云起宫。彼时沈玉川正独坐在桌前用膳,虽膳量不大,但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没有少胳膊断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身体有何异样。

“何时回来的?”

沈玉川看了眼慌张闯进来,又站在桌边傻愣的妖徒,有些嫌弃的挪开眼,继续用雕狸的玉箸,夹取清蒸鱼腹上的薄肉。

“师尊在上,弟子请师尊安。”

敷落轻轻撩裙衣直身下跪,生怕搅了玉川仙君用膳的心情。

沈玉川将夹上的鱼肉置于盘中,却没有丝毫要吃的胃口,抬眸望到她手中幻出的明皇金旨,轻轻放下玉箸,眼底晦暗不明。

“天帝下旨赐婚,你只管谢恩便是。”

虽早知师尊与宗主商议过册立少宗主的事,却万万没想到此等破事会落到她头上,敷落执意问个明白:“这可是师尊的意思?褚楚才是厌辞宗主亲传,落儿不若褚楚用功,只想留在师尊身边侍候……”

她说的不错,师弟褚楚真身上古神蚌,真真切切的灵体,比她不知强多少倍。

不过未等她说完,沈玉川有些不适的闷咳了下,满脸不耐烦:“宗内的事你无需多问,听说你今日觐见,风尘不洗醉酒现形,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滚出去自己到天心阁领罚。”

阴谋!都是阴谋!她想不通这一切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不能因为师尊是厌辞宗主的亲弟弟,就这么对她特殊照顾啊!对褚楚多不公平!

敷落紧紧抿唇,她想更理直气壮些,却还是没勇气将金旨,狠狠拍在他面前。

于是将金旨轻轻放在不碍他眼的桌角后,她麻溜的起身,知他平日食欲不佳,生怕惹他用膳不快,轻声细语的又乖乖认了错。

“这是何?”

沈玉川假装一无所知,葱白似的指骨在玉箸间动了动,他天生胃腹弱需得少食多餐,偏生今日心悸胸闷,不论用什么都堵的难受。

敷落自是不知他的情况,就要离去前,越发不满他的所作所为:“师尊坐在宫里都能运筹帷幄,岂会不知这是什么?”

“原来是来问罪的。”

沈玉川声音渐冷。

“落儿不敢。”

敷落在跪与不跪间徘徊,她实在把握不好师尊何时会生气,脚掌暗暗发力,打算看情况赶紧跑。

沈玉川瑞凤眸中具是她耍的小性子,他这妖徒过了七百多年,却还不成个气候,实在头疼,只得耐心解释道:“西伯昂是天界新贵,身后有整个烛龙族,你与他不日成婚是门好亲事。以后有他在你身后支撑,你做少宗主乃至厌辞宗主,会多一方势力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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