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具男尸的右手光洁平滑,没有半点疤痕,显然没有切断手指的经历。

这里不远处就是乱葬岗,那里的尸体成千上万,如果明义和明欣的尸体被扔在那里的话,找到的机会微乎其微。

每日入夜,无数饿到眼泛绿光的野狗、孤狼、秃鹫都会如约前往,奔赴一场饕餮盛宴。

“奇怪,难道是别人家的坟?这是无为亲自探来的消息,绝不会错。”

张止单手扯着明礼的臂膀将她拉起来,“既然我的消息不会错,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是明家人搞的鬼。明义和明欣的死有蹊跷,他们当初既没有给你送讣告,亦没有叫你去见弟妹最后一面,现在又整假尸体这一出,一定是尸体有问题。”

他指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继续道:“他们猜到你应当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为了防着你私下来刨坟掘墓,干脆弄了两个年龄身形都相近的假尸来做遮掩。”

“这是什么?”

明礼眼力极佳,即便在黑夜中视物也分外轻松。她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绕过层层叠叠的蛆虫,挑了一粒白色颗粒在针尖上。

张止也凑了过去,眯眼细看:“白的?鸟粑粑吗?”

明礼:“......”

“是盐。”

“盐?”张止不太相信,他捏着鼻子,继而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是盐?”

“不信?”

明礼将钢针递过去:“那你尝尝。”

“呃......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张止连连婉拒,他又拿出一块白帕摊开在手里,明礼便将盐粒子放了上去,两人同处了一阵,之间似乎多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明礼现在可以认定,姐姐和明欣受到了一样的遭遇。她昨日只顾着灭门报仇,没有认真检查姐姐的尸体,是她的错。

所以她现在迫切的想要找到明欣,她要知道姐姐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非人虐待。

面前这两具尸体便是现下唯一的线索,她先要弄清这一男一女的身份底细。仔细去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盐粒子。盐这东西,归属朝廷,市价极高,普通百姓家中不可能有。

“明礼。”

正在沉思的明礼忽听得唤,一抬头便见张止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的对面,他提溜起一只手,手心朝向明礼:“你看,他是不是没有指印。”

“指印?”明礼连忙拿起火折子,果然,指腹上光洁无比,没有一点指纹。她紧接着又去看另一具女尸,果然和他一样,也没有指印。

一个可能是巧合,两个还是吗?

莫非是京都哪一家小官的公子小姐被拉来做了替死鬼?但他们的肩部和颈部皆有旧伤,尤其是腰部,伤痕累累,不忍直视。唯独一双手娇嫩异常。

“京都中有一种水奴,自出生起便被强制存活于水中,他们将人训练的如同鱼儿一般,可以长时间不呼吸空气,在水中闻乐舞蹈,以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京中水奴皆出于暗香楼,挂牌拍卖,价高者得,我曾见过一回,一个水奴被拍出了十万两白银的天价,听说,水奴需要的水里一定要放置大量盐巴,且每隔三日就要更换。否则,这些水奴就会窒息而死。”

明礼从未听过这种骇人听闻的恶毒玩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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