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的告别,没有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离别就像是今天的早晨收拾行李,和你说一句我走了,于是我们的故事便留在了昨天。

北上的路有些孤单,不知怎的胡莱便想到了这段有关离别的话。

“我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胡莱叹息着。

半个月后胡莱已经依靠监察院的手段制造一个假身份穿过北齐的边境线来到了北齐境内。

此时胡莱已经换掉了高调的马车只背上了简单的行李。

与此同时,三封信也尽数到达目的地。

写给范闲的信。

朋友,山高路远,相见无期。

我要去完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此去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勿念。

写给胡叔一家的信。

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善良之人便是胡叔叔。

谢谢你的米,谢谢你的肉,谢谢你能不顾危险为我出头。

您和婶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但天下那里有不散的宴席,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的地方,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再回来,你们不必担心。

还请胡叔叔照顾好我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哦。

再见,小莱。

写给陈萍萍的信。

人生相逢,自是有时,约期已满,今日暂别。

陈院长好,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请勿派人追寻我的踪迹。

儋州一行,我已知晓原由。

范闲的身边不会缺我一个护卫,但我却有不得不做的事。

这段时间承蒙知遇,愿院长日后心安,健康长寿。

还有,在陈家村,希望您能多照顾一下胡家子女,感激不尽。

有关皇帝陛下的事,我不必多说,我也清楚您心中的执念,故此我才真心祝愿您健康长寿。

真希望许多年后,您能安然归老。

读完一封信寥寥百字的信只许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但沉默却漫长无边。

“信是从何处寄来?”陈萍萍问道。

“儋州。”

“儋州……”陈萍萍呼吸有些粗重,但片刻后终于还是趋于平静。

“可还能找到他的踪迹?”

“找不到了,自那日之后我们的人便大批的撤了出来已经没有人监视他了。”言若海道。

“这样啊。”陈萍萍轻笑了几声。

“我原本以为自己看人是最准的,也以为所有事情都大局在握,到头来却没想到被一个孩子给耍了。”

“院长要我派人将他抓回来吗?”

“人都已经走了,你要怎么抓?”

“我听说,陈家村似还有一家姓胡的。”

“你要拿那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吗?”陈萍萍冷声道。

“这或许是个办法。”

“妄想!他既然已经离去,就会把后事安排好,他很了解我,他也算到了一切。”

陈萍萍冷声道。

“你下去吧。”

“是。”言若海退出房间。

“胡莱啊胡莱,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祝我健康长寿,哈哈哈…你是预料到什么了吗?”

在这封信之前,陈萍萍只把胡莱当做一个有些意思的年轻后辈来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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