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捕头干咳两声,问道:“可曾入武馆习武。”
宁远本也心虚,更担心自己说错话,只简单回了句:“未曾。”
齐捕头点点头,又道:“你替人抄书写信,想必所获不多。”
宁远小心应道:“是。”
齐捕头突然变脸,目光如炬盯向宁远,沉声问:
“你这房中也有不少家具,厢房中更一张楠木床,屋内另有一把雪花刀,零零总总只怕不下五六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他厉声问道:“如你所说,哪来的银钱?!”
院落中突然静了下来,只有一众人的呼吸之声。
沉默片刻,先前那名八子胡黑衣捕快小心上前半步抱拳,似乎有话说。
齐捕头冷眼一扫,喝道:“退下!”
黑衣捕快慌忙拱手,默然退后。
齐捕头盯着宁远,声音冰寒:“说!”
这话声色俱厉。
但宁远并不以为意,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二手的东西能和新东西一样吗?
先不说打几折,光是找买家变现就是个大麻烦。
就家里这些东西,除了楠木床能值些银子外,其他的,加起来能值个三五两就不错了。
眼前这个齐捕头,多半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更是个不谙世事的主。
这么猜想着,宁远悄悄瞥了一眼几个正垂首站立的黑衣捕快。
果不其然,一众人脸色有些很不自然的理所当然,怎么都有种陪太子读书的感觉。
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更清楚说实话很有风险。
宁远会心一笑,耐着性子解释道:
“回齐捕头,这是托了这凶宅的福。小可住进这宅子后,也提心吊胆,日日噩梦,后来也就习惯了。”
“住了一年,也无病无灾,坊间以讹传讹,认为小可能驱邪。”
“后来坊间有人办喜事,常请小可压床。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送小可些家具。”
“这张楠木床,正是东城布商许家许老爷所送。”
“压床?”
齐捕头眉头拧上,似乎并不清楚本县民俗,转看另一个黑衣捕快,“你说。”
“压床是本县风俗,新人圆房前一晚,由未婚童身少年先睡新床,以期驱邪求子。”
说到这里,黑衣捕快露出个由衷的笑容,又碎念道:
“这少年有个诨号叫‘驱邪少年’,属下一个远房亲戚还曾请他压过床,后来得了一子,也算沾了点光。”
“哦?奇事,果真奇事!”
齐捕头惊讶展颜,声音又和善起来,“如此说来,杨大人仁德,我也不能落了下风。”
众捕快立即拱手道:“仁德之风哪有上下分别,有心皆为上风。”
齐捕头笑笑,从怀中掏出两张十两银票递向宁远,说道:
“全村尽没,能大难不死,你也算天运之人。”
“杨大人敢送宅子,我就赠你一颗武道觉醒丹,如若将来觉醒道基,也算留下一段佳话。”
以宁远抄书写信加压床童子的生意,三年不过攒银二十来两,现在齐捕头出手就是二十两,已经算得上大恩了。
如果换成一天前,那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
但如今早与往昔不同,他又不差银子,何必受这个无端的人情?
不接吧,不太符合原主身份,接了吧,并非自己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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