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金浮生听得青筋直跳,“分明是她来我屋中勾引我,主动邀约我同去!”

纵七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对金浮生的畏惧,他像是不敢看他,只看向皇帝满脸惶恐说道:

“当时叶娘子来驿栈寻圣子,坦然说明了来意,这件事门口的守卫也是知晓的。”

他避重就轻,将重点落在了叶轻雨来驿栈寻金浮生的目的,而避开了叶轻雨是否主动邀约金浮生前去。

皇帝一听,便立即道:“将看守之人寻来。”

两个守卫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进书房见金浮生被绑着跪在地上,屋子里全是些大人物,不由紧张得直咽口水。

二人朝皇帝行礼,皇帝张嘴便要他们将叶轻雨去驿栈一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守卫以为叶轻雨犯了什么大错,丁点细节都不敢遗漏,将叶轻雨去驿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如何进的驿栈全都说了个清楚。

听到叶轻雨的确是来寻金浮生抄写佛经,并且是金浮生先前便答应过她,皇帝双眼微眯了下。

纵七极有眼色,立即说道:“奴不敢撒谎!陛下明鉴,圣子早就有了私心,这才会应下叶娘子抄写佛经一事!”

金浮生一张脸阴沉得可怕,他语气里带着股煞气:“好一个纵七,竟敢如此背主,还如此污蔑我。陛下,一个背主小人的话,可千万不要轻信了。”

纵七却红着眼眶说道:“奴为圣子办事将近三十年,不论是圣子要奴做多么危险的事,联络百起越氏贩卖私铁也好,与婆娑国四皇子私下贩卖私盐也罢,亦或是叫奴选出死士安插于大雍皇宫,这样掉脑袋的事奴全做了!若不是圣子逼人太甚,竟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我怎会背叛于你?!”

此话一出,屋子里忽然间安静得像是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前头那些话虽也令人震惊,却好歹还坐得住。可纵七那句“选出死士安插于大勇皇宫”,却叫在场的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一旁坐着的太后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更别说皇帝了。

金浮生暗道不妙,前面那些事他都可以归于纵七的攀咬,可以与大雍皇帝来回撕扯。可如今涉及到大雍皇帝自身的安危,那就不是拉扯几句就能过去的事了。大雍皇帝也更不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金浮生脑子转得极快,明白眼下定要打消皇帝这个疑虑。

可一旁的柳桑宁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柳桑宁上前一步,恭敬说道:“陛下,臣被人污蔑卷入三国使臣被杀一案,虽陛下已经知晓臣乃清白的,可有一事臣却一直心存疑惑。摩罗大师与臣交好,他一心向佛不会撒谎,那日他的确看见一位身着七品像胥官袍的女子走进使臣下榻的宫苑,那女子并非是我,那会是谁呢?”

听到柳桑宁说自己是清白的,而且皇帝早已知晓,刑部尚书吃了一惊。要知道,刑部侍郎因柳桑宁被王砚辞带回鸿胪寺关押十分不满,正铆足劲非要定柳桑宁的罪不可。

如今听到柳桑宁这么说,刑部尚书顿时察觉出这其中只怕不简单,心想着等回去便立马告知刑部侍郎,叫他不要再蹦跶了。

脑子里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柳桑宁的声音:

“臣怀疑,那幕后之人定是在这宫中埋了棋子,恐对陛下不利。只是臣唯有猜测没有实证,不敢在陛下跟前妄言。于是臣拜托徐大人,让他寻到当初为臣作证的宫女,替臣在宫女中寻找,看是否能找到这个人。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人还真是叫我找着了。或许审一审,便能知晓她是谁的人。”

“传。”皇帝一听找到了此人,又想到纵七所说的死士,立即便让柳桑宁将那宫女带上来。

宫女是被绑着带进来的,作为找到宫女的功臣,阿圆自然也跟着来了。

阿圆将找出宫女的过程说了出来:

“我等婢子在宫中当差是不允许肆意走动的,顶多也就能在所处之地附近走动走动,否则被发现了轻则打板子,重则要去暴室受刑,是会丢了命的。是以婢想,那人既能去使臣下榻的宫苑,应该平日里是在附近几处当差的。

我在宫中也有几位交好的宫女,便请她们帮忙,打听到了各处那日当差的情况。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身上。”

阿圆看向此刻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头发有些凌乱的宫女。

她继续说道:“我不过诈了一下她,她自己心中有鬼,便说漏了嘴。”

宫女在心中大骂,什么说漏了嘴,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叫人给绑了!不光绑了她,竟还给她喂了让她生不如死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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