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茫茫然的绿,似乎望很多眼也望不到个头来。

一抬头就是那滚滚的云卷,团团的、一大坨一大坨的摊在如洗的天里。在如此净澈的湛蓝中,白云显得是分外的庞大。

虽说此时她们的位置是山顶,可是看来看去也找不到它与正常山顶的共通之处。

比方说——关于下山的路径,也就是能通往下一座大山的交接路段。

这里的山都是连着的,错落有致,想是应是有相连的径的。

随护自爬上来那时起就开始在寻找这路了,不过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

于是,便只能边走动着边寻找了。

简单的嘱托——让这两小只守在原地之后,随护就准备好自行出发找寻了。

随后,五彩的编织麻绳上就覆了强劲黝黑的大手,抚着细软的发摩挲了两下后就离开了。

“阿兰在这里莫怕,和嗣子俩个一起的在这等着啊,丁叔去找路——很快就会回来啊——”

麻花辫被凉风吹的蜷缩着脸蛋,嘴又因为被衣领包着说不清话,最后只得向随护点了点头。

风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吹的她衣衫不整,吹的五彩麻绳乱舞,吹的发丝扎眼到以至于都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麻花辫重重的眨巴着眼睛,重的眼角都眨出了一点泪花,似乎被这无休止的风吹的有点恼了。

随后,琥珀色的眼里就只剩下了随护黑黢黢的背影。

看那背影渐行渐远,隐隐约约,直至再也看不到那个影子后麻花辫才把目光收回来。

再之后,麻花辫的目光就落在了草地上。

山顶上的风像是永远都吹不完似的,一团团的直向着脸扑过来。

因是刚解开缠布没多久,麻花辫就被不间断的山风刮的脸颊又疼了,因为自己还不会缠脸绷子,随护也在前面探路去了,所以就只能眯缝着眼用小手先护着。

一旁站着的那小孩侧眼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风带动了他侧边的长发,衣摆飘飘扬扬,模糊了那白里透红的脸,小孩再次看了眼麻花辫后便不假思索的就扯了身上襟边的衣角。

然后顶着吹的正猛的风向她走过去,用着小孩子独有的较劲和认真,和稚气未脱的模仿手法。

结果令人出乎意料又恰似在意料之中,竟然真的严严实实的包好了那麻花辫被吹的通红的小脸。

这小孩还生怕没包好而漏风了,眉头一直紧锁着,甚至在包完了之后还特地用手压的更严密了些。

“这样还疼吗?”

风扬起了吊在脖颈上的布襟毛边,微痒,所以麻花辫就拿手挠了挠,而毛边的正上方是那小孩清透的眼眸,炯炯有神,似揉掺着无际的海。

但正是因为那小孩包的实在太严实,以至于麻花辫都快看不清,只能依稀透着襟带的缝隙看到那漆黑的眸子了。

不过,在夹缝中看见的情景貌似更令人印象深刻。

因为,麻花辫眼睛都直了。

好像黑色的会闪光琉璃珠子!难道用手摸着也会是冷冷的感觉吗……

好奇心带着一连串的问题一齐猛烈的袭击了麻花辫的大脑,麻花辫因此而被迫呆滞,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思考着。

而绑带子的小孩是越绑越多层,一圈又一圈的围着她的脸,甚至还不小心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疼!但是我看不见了!!”

“啊?”

刚反应过来的小孩略显慌张的拆了方才缠的那圈布条,直接就在这圈结束了缠带,一绕一掏的就顺便打了个结在麻花辫右耳旁。

风还在呼啸着,吹的她睫毛在微微颤动,但一睁眼后就又是那琥珀的闪。

小孩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琥珀色的光,呆呆的,直愣愣的,放肆的盯着,稚气的眉眼里尽是欣赏,纯粹的,不参杂任何杂质,犹如一汪清泉。

连风打趴了草,草里飞了虫子挂在他的衣摆上都没发觉到。

云被风吹的,也从天这边移到了天那边,连太阳都露出来了,随护还没有回来。

麻花辫很乖的在原地等着,无论是坐着躺着还是站着,无论做什么动作,什么姿势,都是乖乖的,没有离开过原地。

风渐渐慢了下来,想是太阳出来了的缘故,草地上一片暖烘烘的。

小孩在旁边悄悄学着麻花辫的动作,咬了一株草茎,努力吮吸着草心里的甜汁儿,躺在地上跷着二郎腿,尽量表现出很悠闲的样子。

但没有大人在旁边,麻花辫竟显得莫名的冷漠,盯着天上的那群白云,就一直盯着它们,无论坐着躺着还是站着,都还是一直盯着,也没有与旁人说话的兴致。

小孩见她一直盯着天,就好奇的朝着她看的方向望着,然后也看见了白花花的一大片白云。

“啾——”

这时间苍茫的白云底下突然划过只飞禽,宽大的翅膀昭示着它的强大实力,也吸引了在场的所有小孩的视线。

麻花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琥珀色的眼底满是新奇。

旁边的小孩侧头扫了她一眼后,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就慢悠悠的拿开了含嘴里的草茎道。

“这是只鹫。”

果不其然,麻花辫瞪大了眼睛马上就侧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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