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林然就回到了家中,父母已经熄灯睡去,筋疲力尽的他没吵醒父母,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灯,看着熟悉的布景,闻着熟悉的气味,林然那块要崩坏的心好像得到了一丝救赎。
他从抽屉角落拿出一个MP5,屏幕已经破碎,一个边角已经磕破,这样一个十几年前的东西拿出去卖废片可能都没人收。
可林然一直珍藏,原因无他,这是十几年来林然逃避现实生活最好的伙伴。
十几年前从老家小镇上买的时候,花了林然八十个现大洋。那时的它光滑,整洁,充满机械和科技的美感,而现在它残破,损坏,满是被时间摧残的风霜。林然觉得它和自己一样,一个外表满是破损,一个内心充满哀伤。
林然打开屏幕,还能用,里面是还有存下来的几部小说和十几首音乐,他熟练的操作,轻柔的抚摸,看着屏幕上显现出来的字迹,林然像是面对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感受到了那许久未见的心安,他在这难得的心安下沉沉睡去了。
咚咚咚,林然被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外面的窗户透出的点点光亮显示天才刚亮。林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自己,起床面对门外等候多时早已气势汹汹的父母。
“你昨天说的那话到底是啥意思?”
“你昨天为啥不接电话。”
“这大的事你咋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语言乱七八糟的将林然淹没,但中心意思林然懂,就四个字:兴师问罪。
林然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表现自己好像没受太大的伤害。
内心希望能换来一丝父母的同情,像所有家庭一样被他们抱着安慰没事。
可事情却不如林然所想,他的话语只换来父母的抱怨:“那也要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说出去了,你这突然不结婚我们咋和亲戚交代啊,这不是丢我们的脸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被别人骗成这个样子。”
他们的话语还是嘈杂,但林然还是听出了他们的中心思想:抱怨。
抱怨林然让他们丢了脸,抱怨林然没有给他们争气。
林然已经听不下去了,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林然愤怒。
“不就是有孩子了吗?要不说说叫那姑娘打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几年结婚难啊!将就将就你看怎么样。”林然父亲手舞足蹈,脸上带着试一试的询问。
玄关旁的花瓶被他碰倒,砸在地上摔的粉碎,林然听到了自己心的声音。
走在漫无目的的大街上,林然在父母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夺门而出,他以为那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可他忘了,孩子长大了,就没有家了,特别是对自己来说。
林然想着自己与父母的关系为何会变得这样,他又开始回忆。
小学那时父母离开老家打工,自己成为留守儿童和奶奶相依为命,自己的整个青春期,他们每次对林然的关心就是每周一次的电话,说到最后林然都可以背下他们要说的每一句话,记得听奶奶话;记得多穿衣服;家里条件差你要记得认真学习。
林然父母在电话那边说,林然在电话这头用口型模仿。
成年后父母依旧无法为林然提供情绪价值,或者说不像今天一样添堵就好了。
在后来的电话中,那话的要求话语变少,奇怪的话语变多:一面说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该花的钱要花,一面又要求你要节俭,家里不容易。
一面说父母很爱你,一面说你不努力对得起我们的辛苦吗?
一面说凡事不要多攀比,一面说家里已经在尽量满足你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林然厌烦,他听过一个词,叫失望性情感隔离。
而现在林然积攒的失望够多了,他对父母好像失去了亲人的感觉,也没有了情感上的羁绊。
他走进一间酒吧,自己把自己灌醉。
不知过了多久,林然从酒瓶中间醒来,天色已经昏暗,路边的路灯照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他继续漫无目的走着。
走上一座大桥,夏天燥热的风吹在林然的脸上,将他的醉意吹散一点,他看着桥下的江面,波光粼粼,闪着幽光。
景色很美,但林然无心观看,他鼓起勇气将手机开机,上面的信息琳琅满目,一大串的未接电话,一大片的未收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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