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听出玉斗玄尊语气不妙，正要呵斥自己的傻儿子，不要在玄尊面前乱说话，却接到了玄尊一记淡漠至极的眼神。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闭嘴。
李治张了张嘴，武媚娘的手却抓了上来，握紧了，他转头只看见自己的妻子对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李治无声一叹，闭上了眼睛。
罢了，弘儿说了这么多让玄尊恼怒的话，玄尊也没有像对待武敏之、李敬玄那样对待他，想必弘儿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口角之争，一点小事罢了，无须较真。
殿内已经是一片死寂，唯有两个人的声音还在回响。
玉斗玄尊黑了脸，李弘却对此毫无所觉，继续为自己心中的纲常礼教做辩护。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高祖让祖姑一介女儿身享男子待遇开府，已经是莫大恩德了。”
“想来祖姑敬顺孝亲，对此也是满意至极。”
李昭给他气笑了。
用所谓的礼法规矩，夺走女人的一切，强迫女人咽下苦果，还要把她们的苦难包装成妇德。
要求她们为男人献上美酒佳肴，再像猪狗一样去吃男人剩下的残渣潲水。
要求她们为男人奉献一切血肉，还不能抱怨、不能违抗！
男人啊，这就是男人的嘴脸。
牠们比一切畜生都要恶毒无耻，下作劣等。
他们吸食着女人的血肉，残酷镇压着一切女人，建立起了暴力的父权社会，却还要披着人皮装圣贤，自诩文明上等。
这种东西，这种从女人裤裆里钻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能劣等到这种程度呢？
明明都是母亲孕育的，男人和女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暴力摧毁了文明，只知道交配的大猩猩掌握了世界，母系的一切美好都付之一炬，牠们洋洋自得，歌颂终于奴役了人类的畜生有多伟大。
李弘，他那副正统三纲五常熏陶出来的男权代表的嘴脸，叫李昭火大到了极点。
她不打算叫醒这个装睡的玩意儿，只是淡淡地微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李弘点头：“不错。”
李昭勾唇：“说的好，这句话，孤听过。”
李弘便露了笑容，但玉斗玄尊接下来一句话便是：“但，孤也听过另一句话。”
李弘微愣：“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女神朱唇轻启，吐出来的字眼却冷若冰霜。
李弘想到什么，身子一僵，脸上刚升起的一点笑容尽数消逝。
李昭用魔法打败魔法：“太子李建成为君，秦王李世民为臣，当年太子要杀秦王时，秦王怎么不引颈就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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