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笙仰头扫过那挺高的树杈处,上面还挂着一个不大的水杯。

重新对上那双眼,看着那状似呆住的人,唇瓣轻碰吐出一声极浅的啧,她开口:“同学,你可以下去了。”

怀中的少年像是才回过神来,他垂下眼帘,收着其中的眸色微窘,不急不慢的从她身上下来。

顷刻后,站在了姒笙面前。

纯白的校服套在他欣长的身上,格外好看。

隽气温润,如玉公子,世上无双。

“抱歉,砸到你了。”少年的声音染着几分青春时期的沙哑低磁,却有着淡淡的温软。

慵懒的靠着椅背,她要抬起脸,才能看清少年那令人惊叹的脸。

还有那双低垂着望你的眸,抿着唇,像是养的猫中贵族,湿漉漉的望着你时,眼角的殷色泪痣闪烁着浅浅的思意。

倒是勾人得紧。

让人莫名觉得熟悉。

她不喜欢动物,哪怕是像动物半分都能激起她的不适。

可这个少年,她却排斥不起来,甚至,觉得他显着的温软乖意有着几分舒心。

姒笙手环绕懒散的抱在了胸前,蓝白的校服拉到最高,掩了她大半的下巴。

扎高的马尾随风飘起几缕,同时带起落在额间的碎发,那张扬至极的脸染着几分桀色:“一中的?”

她问:“叫什么名字?”

少女姿态懒散,却端着足足的傲气和侵略性。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但姒笙似乎并没有记住过他,甚至,毫无印象。

这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认知。

榑深揣进校服兜内的手紧了紧,面上却风轻云淡:“榑深。”

他在她身侧坐下,侧头扫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浅浅开口:“附中的?”

榑深。

听在耳里有些熟悉。

但她想起不起在哪里听过,像那双漂亮的猫瞳眸子一样,熟悉,但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但他不怕她。

平常人但凡见到她,那一身不怒自威的压迫感都会惊得他们不敢靠近她。

这个意识让她心下集起几分兴致。

姒笙侧过身来,耳中蓝牙响着轻缓的音乐。

她手肘撑着椅背上,身子靠前,凑近了那张脸,另一只手撩起少年如玉的下巴,眸眼渐深。

她轻轻嗅了一口。

除了那飘起的似有若无的花香,似乎什么也没了。

少女深邃肆意的五官在眼中放大,更显冲击性,她的身后,漫天花瓣随风飘落,绯色弥漫。

下巴上的指灌着刺骨的冰凉,让他噙起几分贪念来。

想收藏的东西,不管何时碰到,都有无限的欲望在其中。

榑深直直对着姒笙的眼,他神情浅浅,里面像是氤氲着几分凉气:“你遇见人,都喜欢凑这么近说话吗?”

少年说话时眉梢轻皱着,是一眼能望见的认真。

姒笙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勾起。

散漫倾泻,身体抽离坐回去,摊在椅背上。

她精致扎眼的眉眼裹着极浅的厌调:“抱歉,遇见长得好看的人,情难自禁。”

长得好看?

榑深望着她往回收的眉眼,唇瓣泯了泯:“谢谢夸奖。”

那么上次,也是因为情难自禁吗?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不知道坐在她身侧的少年短短几息之间心里百转千回,姒笙靠着椅背,阖着眼皮,下巴藏进了高耸的校服领子里。

安静下来。

花随风起,在空中摇曳过最后一段优美的舞姿,落入尘埃花草间。

待下次风起,惊起漫天绯色。

姒笙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树上高挂着的水杯也不见了踪影。

人已经走了。

粉色之下,只有她一个人。

不多时,褚妮身形闪现,半倚在椅背之上看她:“阿笙,睡好了没?比赛开始了,看看去?”

她妖艳的眉眼挑着,浮着几分笑意。

“这会儿篮球赛正打得激烈,上面挺多帅哥。”

褚妮除了打架斗殴,剩下的爱好也就是四处瞧瞧那些长得俊俏的少年郎了。

操场上,各项运动会正举行的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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