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每天早晨宋颖雪都会拎着买来的点心站在颜逸门外等着叶琬瑶。
她眼神时不时看向坐在树下与杨御医说着颜逸情况上官术,侧耳偷偷听着他询问杨腾安颜逸什么时候能醒来。
“颜将军这伤的着实有些重啊,不仅伤及了肺叶,那烈性的毒因为没能及时解去,心脉也受损不轻,这能捡回一条命都已是万幸了,至于这何时能醒,老臣心里也未知准数啊。”
杨御医摇头叹息也是束手无策。
上官璟与上官术听了,也沉默不语。
叶琬瑶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几日他们每天都来,一直到傍晚才回,也算无形中给了她安慰。
……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夜过半,叶琬瑶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上次听雨声还是拜访镇国公府前,想他还亲手剥了莲子给她,而今他却躺在那昏迷不醒,今夜雨声淅淅,她心境不平,一夜辗转难眠。
这场秋雨细细绵绵下了一夜,早晨起来,还零零星星落着雨点。
杨腾安授命该回宫复位,一早起来见到叶琬瑶便开始吩咐:“将军这几天伤口开始慢慢愈合,也没再发高热,至于该如何换药叶小姐也已经心领神会。
换药的时候一定要慢慢解开纱布,千万别扯开伤口了,然后擦擦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到别沾了水,避免伤口炎症。
还有就是,每天的药要按时给将军服用,不论他能喝进去多少一定要给他服用。
嗯……还有就是,叶小姐要经常多与将军说说话,以此来换醒军的意志。”杨腾安唠唠叨叨嘱咐着。
十几天过的甚快,颜将军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不能再留在外边了。
杨腾安对自己甚是无语,怎么出宫才几天自己就变的如此话多了,叨叨叨的怎么感觉竟然有那么多需要交代的事情啊。
他一一交待事情,叶琬瑶听的甚是仔细。
叶琬瑶让锦儿去端了温水,她给他擦脸,擦手,身上她不方便擦的便由黄云代劳。
每天宋颖雪都会来陪她,与她说话。
偶尔上官术过来查看情况,两人遇到,总是宋颖雪先转脸回避,不与他正面交锋,郁闷的上官术不行。
他都好几日没与她说话了,哪怕是她挖苦,奚落他几句也行啊!
都两三次了,她出了镇国公府他追上她,他故意跟她作对,她竟然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一句奚落挖苦的话也不给他。
他这几日都急火攻心,想施压捉人了。
“今日将军怎么样?”宋颖雪站在桌前拿了把椅子靠着。
叶琬瑶给颜逸擦脸沉默着摇头不语。
一点起色也没有,日渐消瘦,瘦骨嶙峋,无了往日风采。
宋颖雪轻声叹息,不再言语,只一瞬不眨的看着叶琬瑶给他擦手。
“琬瑶。”她轻声喊她。叶琬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军……他一直不会醒来,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宋颖雪已经想了两三天了,她一直想问她,一直闷在心里,她踌躇了好久,反复思量到底该不该开这个口。
这是个未知数,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支持她等他一年半载的,可若一年三载不知光阴,她不想看着叶琬瑶蹉跎岁月。
叶琬瑶淡淡说:“将军不会用那么久醒来的,我相信他,他一定会早早醒来的。”
她相信他的,对,他一定会很快醒来的。叶琬瑶在心里安慰自己。
上官术一直在门外踱步,他在等宋颖雪,今儿不管怎么着他都要跟她说上话,哪怕她动手打他,他也要跟她说上话。
他频频朝房里张望着,黄云呆在外边一直看着这个傻吧啦叽的六王爷。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喜欢的那么难舍,何不拐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依!后来又想想,看人还得对症下药,这女人不能用这一套,换了别的女人或许还行,这女人就像个刺猬一样,惹她一点不快,恨不得扎你一身刺!
他不由得为六王爷一阵悲哀。
叶琬瑶为颜逸擦拭好,锦儿端了水出去,她来到宋颖雪身边,感慨道:“本来以为今生遇不到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生陪着父母,晚年青灯古佛,佛灯下偶尔问经煮茶,平平淡淡了却此生就罢。
哪知,我竟如此有幸,遇见了将军,哪成想过自己竟会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如痴如醉,因他整天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晚上想着他的好入眠,偶尔还会不知羞的胡思乱想,因为他我才知这世间风花雪月的美,白茶清欢无别事的寡淡。
如今,虽然将军昏迷不醒,可我愿意等他,哪怕他此生都不醒,守着他我此生也无憾。”
宋颖雪似乎懂她说的意思,又似乎不甚明白,懵懵懂懂的,也不知怎就想到了门外的上官术,她偷偷转脸往外瞧了一眼,上官术还在门外,不过此时他正与他的侍卫说着什么。
宋颖雪在镇国公府用了午饭才离开。
上官术自然是随着她离开。
“世不遇你,生无可喜。”
叶琬瑶抚着颜逸苍白的脸,喃喃自语。
立秋后,天气见天的变化转凉。
叶琬瑶拉开门望着门外渐渐阴霾的天气,宋颖雪已经三四天没过来了,听说宋老爹又来了书信,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这三四天没见到她了。
二房的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也早就回去了。
隔壁房间颜逸已经睡了二十多天,她让锦儿端了水洗漱好,靠着回廊里边去了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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