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宿槐一顿,恍然。确实,她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去了何处?

她好像只有在淮香阁一年的记忆。自己在模糊中醒来,逼迫着自己喝下不知名的药物。

听着老鸨在自己的耳边絮语,只觉得头昏欲涨,接着是无力软弱,直到自己力气全都归于虚无,无力支撑眼皮,沉重,瘫软倒地。

眼前又再次归于漆黑。

再次醒来,自己便是他们口中说的淮香阁妓女宋九枝。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宋九枝。

那自己又是谁?

她感觉身体里有种强烈到好像快要掌控自己的意识反复的对自己强调,声音仿佛不停地进攻着防线,像一种执念。

你是宋宿槐,是夜来秋里凉,宿于秋槐上的宿槐。

“你是宋宿槐。”这道声音倏然从心底传来,同时响起的是屏风后的男子清沉的一声。

“你是宋宿槐。”

耳边传来的两道不同嗓音的声调,但都是在说。

她是宋宿槐。

宋宿槐瞳孔猛地一沉,眼神晦暗不明。上挑的眼角此时不知为何有些落寞。

再次抬眸寻着向屏风后看去,他又是谁?为何总是会有股不安?

只听见男子轻笑一声,又重新将折扇打开,随意地摆动着。

“若是我没记错,你的脚踝处有伤。留下的疤好像也不小,形状与海棠花相似。”

“是吧?”

男子声调上挑着,似乎是在等待宋宿槐的回应。

宋宿槐一顿。

“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我不相信,除非你走出来,并告诉我你是谁?”

宋宿槐一字一句的说着。未曾谋面的人,她是不再会轻易相信。

“见我没有必要,但我可以告诉你的身世。”

“你是银枝,是明月楼的杀手。而我是明月楼的主公,你应该听命于我。”

这时,宋宿槐不禁冷笑着,声音一沉,说道,

“不管我是不是你们说的银枝,明月楼的规矩倒是成了笑话。我买你们的杀手,到现在却把我绑到此处。你说传出去,你们明月楼生意还做的下去?”

“银枝,一年不见,确实变化了不少。”

男子的话有些许的阴沉像是恼怒,藏着绵绵的愠怒。

随后,还未等宋宿槐反应过来,男子又恢复方才沉着的声调说道,

“你是盐巡御史宋章的女儿,宋宿槐。三年前惨遭到灭门之案,御史府一夜覆灭,但是你当时藏匿在柴堆后,他们没能发觉到你,但他们却引燃了柴堆。你脚踝处的那块疤就是那样来的。”

“但是,这些你都忘了。”

男子循循道来,深沉冷静着,仿佛在回忆往事。

“不过,没关系。你身上的药好像这三年都没发作吧。”

“算来,你到明月楼也已有三年的时间了。这药应该不日就会发作。”

男子的话音好似轻微,但却引起宋宿槐一阵心悸。

“你想要什么?”

宋宿槐反问着,眉头轻轻蹙起,眼底的谨慎快要蔓延出来。

“你是银枝,我明月楼的杀手。当时是你拉着我,乞求我为你报仇的,是你自己求着进入明月楼的。”

“当然也是你自己为了博取我的信任,饮下七日之绝的。”

宋宿槐心底一颤,她用力咬唇无奈地看着,心中百感交集。

他说的,都是真的?

见宋宿槐未有反应,男子沉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要你再次回到明月楼,为我做事。三日后的太子举行了一次宫宴,我要你去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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