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先皇多疾,太医院每日每夜熬制药引,生怕皇上有个好歹。就好比端药端完了,就要掉脑袋;汤药凉了,也要掉脑袋。诸多事项令人难以防备,皇后便下令将那太医院乔迁至寝宫旁,以备不时之需。
先皇心善,恐牵连无辜之人,半卧在龙床上奄奄一息,一口气吊半会儿,歇口气儿后才缓出一句话。
皇后生性凉薄,端着姿态坐在一旁,硬是也挤不出一滴泪,索性放颗葱头在桌上,皇上若是问,只说是驱邪。
后来,先皇驾崩前,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那遗诏也因此足足写了三天三夜。
皇后想毁遗诏,被太总管阻拦,太总管一心为先皇着想,这遗诏万万不可毁灭,“毁遗诏,可是要陪葬的,皇后娘娘若是想毁就毁吧,咱家也不好阻拦。”
不甘心的皇后实在无法接受其儿四皇子不能继位,便开始对九皇子下毒手,九皇子福大命大还是挺了过来,皇后自此便永久囚禁于冷宫。
这些年四皇子平王逍遥人间,回宫的日子屈指可数,整日混迹民间青楼,像是自甘堕落,又像是掩人耳目。
几年来,宫中戒备森严,既是大晚上也有侍卫打灯巡逻,时常寻到小宫女和小太监私会,通常能私会的小太监必定是能人道的,被抓到后当然是押到监狱里割阉了。
小宫女则被派到洗衣库里去。
为了避免巡逻侍卫,兆仪在各宫屋顶飞檐走壁,自小就待在小清院儿里,可不是白待的。
宋府小清院背后是片竹林,自是已经成为了她的练武之地。
她从不看那些文武之书,只因不识几个字,便切身体会,自行领悟。索性有些招数便是自己的“独门绝技”了。
太医院如此明显,时不时有太医进进出出的身影,听闻太后患疾,前些日子皇上亲自去雪山采冰草,想来那个时候却正巧碰到了。
待至所有太医院的人走完时,宋兆仪早趴在太医院的屋顶睡了过去,还是蚊子惊醒了她,挥手一抹,果然头上被咬了个包。
取开四薄瓦片,纵身便跃了进去。
一排排医书看的人眼花缭乱,有些复杂的字眼宋兆仪直接忽视。正拾起一本医书看的仔细时,余光瞥到寒光乍现,一扭头,刀尖直直逼着白净的脖颈处刺去。
宋兆仪侧身躲了过去,原是刺向脖子出的刀尖似是有意挑起她的面纱,既是借着月色,仍无法看清黑灯瞎火之下对方的面孔。
无奈打不过,连连后退到金丝木窗旁,正欲翻身出去时太医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不及有所行动,便已被侍卫手持刀剑制止。
看来是功夫没有练到本。
太医院内烛火亮起,仅她一人被侍卫团团围住,而方才那人却立在一旁,冷眼扇着扇子,悠哉悠哉的,原来刚才寒气逼人的刀尖竟是那把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纹扇。
今夜算是栽跟头了——
“七王爷,您看这小贼该如何处置?”
“葛将军近来无事,就交于他处置吧”
宋兆仪有一丝的恍然,原本想巧舌一番,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似得,如何也开不了口。
“慢着。”
“七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一旁押着宋兆仪的侍卫道。
宋兆仪盯着不远处的人走近,合起扇子,扇子在她的脖颈出停留了一会儿,随即一把挑开了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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