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辆马车停在县衙大门。
车厢内,叶岁安与刘知县相对而坐。
牛大则是坐在外面,手执马鞭充当车夫。
“叶大人,约定之地在西城的一栋空宅子。”
“这些野猪妖敢堂而皇之地进城,简直就是放肆。”
随着鞭子抽下,马车骨碌碌地朝着城西而去,街道外行人寥寥。
南安县虽说不宵禁,但这里太偏痹,商业并不发达。
故而入夜后,大多数百姓都是各回各家。
仅有少数富贵之人,有钱去醉仙楼,喝酒玩乐到天明。
马车驶入城西,周围环境逐渐变得有些恶劣。
街道外,屋檐下,小巷里,都有乞丐和衣而睡。
城西这块地方,是南安县的贫民窟。
多数穷苦人家,在这里搭个木屋棚就当做是家,在这南安县扎根住下。
“刘知县,我很好奇。”
“你们是怎么瞒过除祟司的。”
叶岁安身旁,放着十二把钢刀。
这是南安县班房内最后的库存。
叶岁安亲自拿磨刀石摩擦着刀刃。
听着那唰唰声,刘知县浑身发抖。
他牙齿打架,尽力地躲在另一角落,好似这样就能不被砍到一样。
听闻叶岁安的话,他扶着马车,哭丧着脸说道:
“叶谕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下官都是奉命行事而已,剩下的事情,都是由那些神秘人负责。”
“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但幕后势力也强大得可怕。”
“我是别无选择啊!”
叶岁安撇了刘知县一眼,幽幽说道:
“可是,你总该知道,谋害谕书,是何下场吧?”
刘知县浑身一颤,下身竟然有阵阵潮湿之意泛起:
“不知道,不!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叶谕书,真的不是我想要害您!”
“实在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吓破胆的刘知县嚎啕大哭。
叶岁安皱眉,闻着空气中的骚味,拎着那些钢刀离开车厢。
“叶大人?”
牛大惊讶地看了叶岁安一眼。
随后便闻到那若隐若现的尿骚味,他嫌弃地将帘布拉紧。
“这一次,刘知县应该是全部交代了。”牛大摸着下巴,想到豢养妖魔的事情,仍旧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里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住除祟司太久。”
牛大提到除祟司时,眼里既有羡慕向往,也有心惊害怕。
他苦练那么久镇魔十六刀,不就是为了冀望能进入除祟司。
可正是苦练了那么久,牛大越发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镇魔十六刀,太难练了!
害怕的是,除祟司会不会连他一起给斩了。
刘知县勾结妖魔,犯下那般骇人听闻的罪行,秋后问斩是唯一下场。
但他自己之前也给刘知县当了那么久的狗。
虽说没有像王麻子等人一样,直接参与其中。
可也仗着刘知县名头,替他掩埋了不少事。
若是论罪,丢掉捕头之位都是轻的。
重的话,恐怕就要和刘知县王麻子等人,在地府再次相聚了。
他期待地看着叶岁安。
毕竟叶大人来头也不小。
或许叶大人只要说一句话,自己就能从轻处置?
如果能够让自己继续当捕头,然后戴罪立功,这自然最好不过。
马车逐渐驶到目的地,一座空阔的宅院映入眼帘。
“牛捕头!车子里的是刘大人么?”
两个捕快快步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几位爷等急了,现在眼都红了!”
“咦?”
他向马车后看去,发现并没有运血食的车子,顿时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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