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威要给远游回来的兰蝴接风,厨房里的胡萝卜炒回锅肉、清蒸鲈鱼、酸辣粉丝汤正热腾腾地准备着。

泼天的体贴让兰蝴好不惊喜,虽然她讨厌吃胡萝卜,而贺威喜欢这个。

忙碌了一天,兰蝴已嗅到身上一股隐隐汗臭味。

她心情其实烦乱,要先洗个澡,平复下心情再吃饭。

她要告诉贺威,于总在暗示不想留她的意思了。她要抓紧筹备开公司,做给于总看看。

不知这话说出口后,贺威是不是又是吹胡子瞪眼,那会坏了今晚小别胜新婚的情调。

本来,资金条件不成熟,她想再稳几个月,至少要等到与誉橙公司的劳动合同期满。

她与公司签过三次劳动合同,第一次签了两年,第二次签了五年,第三次改为两年。这就耗掉了她的九年青春。

刚才下班时,于总单独找她谈了话,意思是,如果她还想留下来的话,得一年一年地签合同,有利双方。

比如她要经常去重庆照管女儿,甚至要去重庆发展,公司也不为难她,最迟要在合同期满前一个月,申请不再续签,以便公司另找人手接替。

本以为送走女儿有利于全心工作,原来也能变成影响工作的理由。公司不需要她时,理由信手捻来,还说得何等温情。

绵里藏针的关怀,想起就寒凉刺骨,这就是女老板对女员工的终极态度吗?

兰蝴来到卧室,准备换洗睡衣,从未有过的异样印入眼帘。

床上的双人凉被拉得笔直,如同用尺子靠着理好的。

她不可能这样理被子,贺威从来不理被子!

关键是,这几天她和女儿并未在家!

谁在犯强迫症?!

不堪的场景浮现,兰蝴的血压起来了,她把贺威叫了过来,指了指被子:“谁理的?”

“我怎么知道?”贺威懵圈了。

“你昨晚在哪里睡觉?”

“就这里呀!怎么了?”

“嗯,聂小倩来理的吧?”

“哪个聂小倩?”

“聊斋里的梦中情人。”

“少废话!快点洗了过来吃饭。”贺威向外走去。

贺威的体贴变得有了缘由。

兰蝴跟了过去,带着哭腔说:“有一年,我得了霉菌病,被折磨了几个月,是不是你在外面惹回来的?”

“医生都说,可能是我的袜子放到了你的内裤上,被感染的!或者是住宾馆时,宾馆的毛巾没消好毒。”贺威愤慨道。

“你不要欺我太甚!你不是我丈夫了,也决不能让外面的女人在我的床上乱滚!”兰蝴无法相信他,泪水簌簌而下。

“胡说!我怎么可能干那龌龊事!”贺威用手掌拍打起餐桌来。

兰蝴没有再说什么,抹去眼泪,转身去卧室将床上的凉被、枕头连同床罩一并裹成一大筒,拖到了门外,扔到走廊处的垃圾桶边。

进屋,洗澡,去厨房。

她不顾饭菜已上桌,当着贺威的面,重新烧水,从冰箱里拿出冻元宵,煮起来。

贺威气得用筷子敲着碗沿骂道:“你神经病!不信就去物管调监控。”

兰蝴回道:“我神经病,也是被你害的!我没兴趣知道她是谁!我连翻你手机也没兴趣!”

贺威怒道:“你是没事找事!”

兰蝴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

你做得绝情,我也可以,咱们各吃各,各睡各,各过各的生活。为了孩子假装和睦,我也行。

当晚,兰蝴向于总发私信,提出了辞职申请,并请求说提前解约的话,只剩下不到两个月,能不能不承担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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