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心中微动,有些疑惑:

“日夜刻苦,比及月余,这乾坤清气方才增长寸许;怎么如今凭空地多出一丝?莫非我这几日战斗历练,厚积薄发,有所触动?”

“也不对啊,那次从王村出来之时,好像也突然增长,这是为何?

“莫非,凡间的灵气,竟然还比我们太清宗内更加纯粹?不对不对,万万不对……”

等待片刻,丹田之处再无异动,他终于放弃了探求的心思,而是扭头喊了一声:

“大师兄,等你的伤养好,我们择日便回去吧……”

石战天的声音淡淡传来:

“好。”

……

大泰国内,福州不远处的一座山中。

姜凡布下的阵法仍在运转,将方圆数里之内的灵气悄然汇聚而来,小黑仔现出原形,一条硕大无比的水桶粗细黑玄色巨蛇,便这般直白地盘踞在湖岸边。

然而,在阵法的掩盖之下,几乎没有任何灵气波动溢出,小黑仔呼呼大睡,极为享受一般,在湖边不断吞吐灵气修炼。

忽然,它双眼猛地睁开,将视线径直往山下某处投去。

那里站着一个手持宝剑、头戴紫色纶巾的道人,正一步步朝着山上走来,走至某处,便被此处的阵法诱导,不知不觉回到了原点。

见那道人一脸困惑模样,小黑仔心中喜道:

“不愧是仙师上人布下的阵法,就算是有些道行的凡人,也被这阵法迷了目光、乱了脚步。

“我在此处,再待个十年左右,或许就能彻底化形成功了……

“玄螣一族,有恩必报,有仇……同样必报!”

巨大黑蟒眼中射出冰冷寒光,仇恨至极,片刻之后方才停歇,接着扭头看向山下人影:

“怎么回事?为何还不离去?”

只见那人先是恭敬朝着山峰拜了拜,叩首道:

“山神仙灵,各方尊神,小人钱伦打扰了。

“大泰皇室,不恤民生,旱涝天成,降灾人间。

“钱伦深感俗世道崩德坏,父不父,子不子,以下犯上、作恶犯科者犹如蝗虫满地,虽一介凡人之身,也愿为民请命,特借宝地修行,敬告诸神,若有触犯,小人当即退避……”

说罢,那道人便自顾自忙活起来,舞弄些占卜器具;要不多时,迈步前行,竟然没有再被阵法迷失,而是走近些许,在一处山洞之内整理片刻,盘腿打坐,修行起来。

那地方只在阵法边缘,若是幸运,倒能偶尔吸收到阵法逸散的灵气。

不过此处由于先天至宝的存在,本也是灵气较为浓郁之处,比之世俗之地,速度倒是快得多了。

“看来是得了散落凡间的一些修行之法残片,竟然能稍微突破仙师所布下的阵法……”小黑仔冷眼旁观道人举动,思索道:

“要不要赶他走呢?”

……

时间倏忽即逝,眨眼间又将近一个月时间过去。

小弥山上,雾气蒸腾,遮掩宗门。

宗门之内却是晴朗一片,根本没有丝毫雾气,自是阵法之效。

阳光和煦,灵气浓郁。

峰顶开阔之处,一株三丈有余松树昂然而立。

“师父,七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啊?”

燕玉儿道:

“算算时间,都已经将近三个月了,师父……”

秃头长须老人满面无奈,叹了口气方才说道:“玉儿,你初入山门不久……但凡修行之人,须得志坚行笃,矢志不渝,方得大道。

“往往刹那光阴,便是凡人遥不可及的岁月了。

“我们修仙中人,都是如此……你也须多多打磨心智,不要急躁……”

敦敦教导,语重心长。

燕玉儿则是罕见地撅起了嘴巴,眉头一皱,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中便要溢出雾气来,忙得老掌门心头一颤,百忙中想道:

“若是老七那混小子,会如何解释……”

燕玉儿似哭未哭,只是咬着嘴唇,吸了口气,方才低声道:“师父,我明白的。你收我上山之时便已经说过,我是什么天生道体,本就应该刻苦修炼,为师门增光添彩才是……

“玉儿也有在努力的。

“但是玉儿不管怎么努力,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呢……七师兄入门不过比我早一年,如今已经是真正的修士了;我却还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

闻言,掌门王回眼角一抽:

你跟谁比不好,跟那臭小子比?

那小子就是个实打实的妖孽,就算是在从前的太清宗,也绝对是宗门的未来、不世出的妖孽!

像他那样的,不在宗门秘境里待足数百年光阴、成就金丹境界,是不可能抛头露面的!

多少人光是穷其一生,耗费了半百岁月,尚且未能成功筑基?

可是这小子,竟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面便突飞猛进,直接突破到了炼气六层!

若不是担心他修为进境太猛,心态和实力打磨不足,自己是不可能放他下山的。即便如此,也派上了最得意的大弟子陪着他前去,务求万无一失。

王回叹了口气道:“玉儿,你也别挂念,你七师兄的未来,不可限量。

“不过,以你的根骨资质,日后哪怕追及不上,应当也不会落后太多……当然,前提是你须得静心静气,潜心修炼。

“再说了,你七师兄说不定现在,正在东贺坊市给你挑礼物呢……”

话说出口,就连王回自己都有些忍不住轻咳一声,紧接着抚了抚那及腰的白色长髯,似乎这样能显出几分仙风道骨来。

这话说得当真肉麻!

也不知那臭小子平日里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来那么多坏话的。

除了老三,其他人倒还真治不了那臭小子了……

而燕玉儿闻言,则是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那玉儿……就去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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