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把他绑起来!”姜凡从腰间抽出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草绳,吩咐道。

“好的!”燕玉儿虽然不明所以,却欣喜于能够帮上忙,当即动起手来。

她经过一年的淬炼,虽然还没能到达炼气士的强度,肉身却已经超出普通人太多,轻易反抗不得。

不一会儿,那中年掌柜便被五花大绑起来。燕玉儿的技术一般,因此那掌柜憋得脸色涨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客……二位客官,你们这是何意啊?”他神色惊恐问道。

姜凡嘻嘻一笑:“我们来此借宿,已有数个时辰了,怎么偏偏现在告诉我们,你这小店有个什么店庆?”

掌柜大声道:“客官,这不是刚到饭点嘛!小人此时送饭,合情合理啊客官!”

姜凡往窗外一看,果然夜色渐起,天幕渐沉,便扭过头来笑道:“倒还真是如此。不过,你先前所言,为何知晓我此处是两位客官,又是先问得我们在否?这不是很令人生疑吗?”

“客官说笑了,小人此处住宿,皆有登记在册;再说了,小人若是不问有人没人,怎么安排宿食?”掌柜谄笑道。

“倒还真是如此。”姜凡道,随即手在那掌柜的腰间一摸,亮出一把闪闪发亮的尖刀来,其上寒光凛冽,显然打磨不久,锋利无比。

“那这柄尖刀,你又如何解释?”

见到那尖刀,这掌柜的面色微变,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苦笑道:“客官,这道菜乃是小人家传,每做一次,皆是小人亲力亲为,这刀便是切驴肉用的,所以小人随身携带,并非是小人有任何歹意啊客官!”

“若是小的有任何歹心,慢说是客官您,就是这位美丽的小姐,也尽可以把我性命取去!”掌柜大声道:“谁无缘无故地敢惹您二位啊?”

燕玉儿听了这许多话语,终于有些忍不住,看了姜凡一眼。

掌柜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光芒。

姜凡嘻嘻一笑道:

“好啊你,掌柜的,回答地倒很是流利,看来是先前早已想好的,是也不是?”

掌柜听言,终于松了口气,笑道:“那是自然,若非如此,怎能拿到那一百两金子的赏钱?圣上说了,两名道士,皆是容貌出众的年轻后生,只要把你们暂时留住,待到军爷们亲临,这一百两金子就算只有一半,也够我小老儿后半辈子安稳了。”

话音刚落,不仅是燕玉儿,就连掌柜的自己,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根本想象不到,方才那话,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这……这……客官,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啊!

“我没说,我没说……那不是我!”

掌柜的着急起来,身子不断扭动,好像一条巨大的蛆,焦急道:

“也不知怎么,最近就喜欢胡言乱语,客官,客官你别放在心上……”

姜凡哼了一声,一脚便将此人踢晕。

手上灵气悄然湮灭。

幻心诀。

这法术的最大妙用,便是激发人心底的欲望,意志不坚定的,很容易受到影响。姜凡如今对此法术的掌握,几乎已经炉火纯青。

尤其是在“乾坤诀”突破后、和那李平安大战以来,似乎对于各种法术的运用纯熟了许多。

“怎么办,七师兄?”燕玉儿问道。

姜凡思索一会,道:“灯下黑的把戏,没想到竟然被这皇帝认出来了。没奈何,我们回去吧。”

燕玉儿目光一滞:“回去?”

姜凡笑道:“没错,如今这样,迟早被发现。只能回去了。”

……

皇城内城,荣和殿内。

灯光摇曳,昏黄相映,隐约照出周围各色精美器物来。

“什么?”

李常在的一声爆喝响起,吓得屏风内隐隐约约响起妇人的啜泣之声。

“怎么回事?”李常在一身便服,上身赤裸着胸膛,露出结实肌肉和杂芜毛发,此刻却是目光冷冽,盯着面前的小卒。

兵卒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王上……昨日夜间,两个道士打杀了出去,一男一女,照面貌看来,应当正是王上要的那两人……”

李常在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不悦地摆了摆手:“滚。”

兵卒叩首,屁滚尿流般跑了出去。

“哼,一群废物!凡人世俗,始终还是要屈尊于仙人之下……”

许久,李常在目光阴沉,喃喃自语道。

屏风之后,那女子声音仍在啜泣。

李常在手一招,大声喝道:“来人!中宫娘娘如何了?”

一名婢女悄然现身道:“报圣上,娘娘忧劳成疾,仍在卧床。”

“如此也好。哼,妇人之仁,终究难成大事。”

李常在大袖一挥,径直走回了屏风之后,心头火热:

“如今有了仙家功法,平安,你也算死得值了……

“你放心,等你娘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帮你们娘俩报仇的!”

面前床上,锦绣笼中,金丝账内,一个浑身只着轻薄衣衫的妇人面上带泪,梨花带雨,一双美眸似雨似雾,若笑若泣,盯着李常在不语。

脸上的泪痕,说明方才究竟遭受了如何的心理摧残。

“玉芝啊玉芝,不愧是当年的皇城美人,我镇守边睡多年,忍耐多时,总算得见你一面。哈哈哈哈!”

李常在见了这女子,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哈哈大笑,就势坐在床边道。

那女子啜泣道:“圣上谬赞……奴家不过一介奴仆,怎能得圣上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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