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我病了一场,听一直照顾我的阿奴说,她这一路都在怕我死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时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大抵是命硬,我又好了。醒来后我想了许多,有些事情太过强求反而不是好事。”秦君宁笑了笑,“进京是祖父的交代,我既到了京城,来了杨家,也算完成了祖父的夙愿。”
“……”
“我明白杨家的难处,亦不愿为难自己,既如此,多谢今日收留……”
“你这是何意?”杨承畴有些坐不住了,二姐逃婚离家那年他还是个黄毛小儿,对二姐记忆始终停留在少时一个模糊的影子。今日见了秦君宁后,那个模糊的影子总算清晰了些,记忆中那位二姐待他一直很好。所以,他希望二姐的骨血能好好的。“你年纪尚小,长辈的决断是出于更多考量,实在不必为着一时义气……”
能去哪?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秦君宁暗暗叹了口气。
从在场杨家三位老爷的年纪,秦君宁判断出杨承畴的身份,“有劳二老爷挂心,何去何从是出了杨府该考虑的事情。”不过离开之前还得做一件事。
不知所谓!这也不知是杨老太爷暗暗骂的第几句了。
“咱家从不强人所难,人既非要走,又何必强留。”
“父亲!”
“父亲三思啊!”
“……”
“让她走!”
这是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还得做一件事。
离开前秦君宁自顾自对着主位上的两位老人跪下,规矩行完大礼才起身离开。
“婶娘。”
“嗯?”李氏反应过来秦君宁是在叫自己。
“杨府里太大了,我记不得出去的路,劳烦婶娘安排位姐姐领我出去。”秦君宁一字一句地说道,“随我一同来的牛叔、阿奴,还有我们的马车,劳烦婶娘一并交代下去。”
李氏抬眼看向老两口,哪里敢应。
“按她说的去做!”杨老太爷冷声说道。
“不行!”
“……”厅内乱作一团。
秦君宁并未回头,刚刚的大礼绝非她临时起意,以原身的身份,也该如此。况且……主仆三人初到京城,前路总是坎坷难行,她们总得有个依仗,方不致举步维艰。
而杨家,他们会愿意成为这个依仗的。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阿奴傻愣愣地站在进杨府门前。“怎么?你舍不得?”
“才没有,小姐去哪我就去哪。”阿奴上前抱住秦君宁的手臂,不肯撒手。
一如来时,来时的马车就停在台阶下,牛叔早已在等她们。
杨府的大门在三人身后轻轻合上。
“其实我还真有点后悔,早知咱们要走,我就把桌上的糕点全装着了。”阿奴垂着脑袋小声嘟囔着。“小姐也没吃几块,咱们滨州就没有这样的糕点。”
“日后你家小姐给你买更好吃的糕点。”
“嗯!”
杨家正厅
跟了一路的杂役回来禀报:马车一路往西驶去,主仆三人在城西寻了间客栈就这么住下了。
“父亲,前些日子您明明让凌安赶往滨州为的不就是接那孩子回来?”杨承志开口质问。“现下为何又弄成这样?”
凌安走了这些日子,竟是去了滨州?
对那个滨州丫头,老爷子早就做了打算?
李氏惊得差点叫出声,她死死掐住藏在袖口下的双手,试图用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让她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天呐,她做了什么!
“你觉得那丫头会乖乖听话?”
“与她好好说说,总能理解的。”总之就是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除了杨家,她哪里还有亲人?
“容后再说吧。”执拗倔强,与她母亲一个脾气。
对那个孩子,未见面前他曾想过他该是会厌恶她的,可真当见了她,即便勉强自己冷颜相对,心底却是始终讨厌不起来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