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用温水给行动不便的陈父擦拭了身体,扶他...上完厕所,山城的夜已然如期而至。
……
第二天清晨,给陈父和陪床的大爷买来早饭后,转身走出病房。
“后生,二娃让我问你叫啥?”
林阳摆了摆手,再次坐上回家的班车,颠簸的大蹦子也挡不住困意,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到站了娃,回屋再睡,该下车了。”
“哦哦……”
百花镇上正逢市集,虽然不像年节时那样人潮拥挤,但也是一片热闹喧哗,吃了一碗记忆里的酸汤扯面,林阳走走停停。
“嗯,这个位置还不错,面积也足够通透,旁边是学校,六十米外就是镇医院,稍微装修一下就能用,拿来停三蹦子这像话吗?”
“叔在家吗?”
“你是...青山屋的阳阳?长高了嘛小伙子,咋了寻叔闹啥?”
“胡叔叔,我帮我爸问问,你楼下这间屋子租不租,能卖给我家最好,价钱都好说。”
“上了县中就是不一样,说话还一套一套滴。卖么,好几个人来问过,八万块钱又嫌贵,我又没空收拾,租出去那三瓜两枣的不划算呀娃。”
“叔你等我一会儿哈!”
“嘿,这碎怂……”
林阳跑到银行排队取完钱,再次找到胡有为:
“叔,银行一次只能取五万,你给我写个定书打个收据,明天再给你三万。”
“行,明你把你妈叫上,咱把手续一办。还有不准开饭店,楼前屋后的,不合适。”
“……”
农村人有朴实憨厚的,也有像胡有为这种奸懒馋滑,自以为精明的,八万块钱不能开饭店,这才是到现在还被闲置的原因。
林阳一笑了之,起身回家。
经过陈父住院的事儿,除了感慨良多之外,其实最庆幸的还是,黄女士和林先生虽然一辈子普普通通,但是身体一直健康无病无灾。
“老妈一直想开个小卖部,老林爱打麻将会开车,再过两年高速一通,买辆车跑跑货运也不错,总比夏天顶着大太阳工地打灰强……”
每个人都有其各自的人生轨迹和喜好,把生性热爱自由无拘无束的游鱼子,放进四四方方的水族箱里,它自然不会快活。
“妈,我又回来啦~黄女士,你在家吗?”
“洗窗帘呢,鬼叫什么。你不是打工去了么,钱难挣屎难吃,就你那个不服人管教的性子,干不下去了吧?”
林阳等老妈洗完窗帘,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好,将收据放在茶几上:
“铛铛铛,惊喜!”
“这是啥……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小小年纪不学好,给我老实交代!”
黄女士拧耳朵的手法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抬手间便镇压了想显摆的某人。
“嘶,高抬贵手呀妈,你别揪耳朵我就说!”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妈,我的亲妈!我彩票中奖啦……”
“真的假的?多少钱?”黄女士闻言松开手,拿起手中的票据逐字细看……
“几十万吧,我是这么打算的,给咱家买个洗衣机空调冰箱,卫生间再收拾一下,不然洗澡不方便。”
“给我爸买辆货拉拉,给你开个小卖部,这不是,位置都给你选好啦……”
“你鬼主意咋那么多,几十万是二十万还是九十万?不过,这种意外之财确实要花掉……”
“迷信,卡里还剩五十三万多一点吧,我没仔细看!”
“天……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去!”
林阳明显感觉到老妈的鼻息浓重了许多,他照例瘫在沙发上:
“还是得悄悄发育,把时间线拉长,不然惊喜变惊吓,我该怎么惊艳所有人?”
……
“儿子,中午想吃什么,妈去买点排骨给你做!”
黄秀女士喜笑颜开,好像能透过轮廓看到她年轻时的样子,林某人真的好福气~
林阳指了指餐桌上的排骨和鸡腿,开口问到:
“俺爹咋说的,什么时候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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