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扇屏风下的“许”字,温棠也知道了许家在上庸,她决定去上庸探查一番,刚好温家还有一些旁支也在上庸,说不定能找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从淮扬到上庸,一路颠坡,但周边的风景倒是极好的,温棠就走走停停的过了半月才到达上庸城门外。

城门外进进出出的百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这么炎热的天气还个个用白布围住口鼻,车夫上前向行人打探消息基本都是摆摆手就赶紧走了,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城门口的守卫也寥寥无几,个个恹恹的靠在城门下。

“小姐,听说上庸城里出了时疫,你看我们还要进去吗?”车夫擦着汗气喘吁吁的在马车外说道。

温棠撩起帘子左右看了看,说道,“打听一下许家的位置,我们直接过去,今晚也好有落脚的地方。”

“是,小姐。”车夫赶紧坐上车驾着马往上庸城里走去。

上庸城里安安静静的,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连一些小商小贩也基本看不到,茶楼酒楼也都虚掩着门,从外面看不到什么。

“小姐,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呢,万一感染上了时疫......”

“别瞎说,不会的。”温棠打断小荷的话。

马车停在许宅门外,车夫跳下车小跑着上台阶去敲许家的大门,温棠和小荷跟在后面也上来了,车夫“噔噔噔”的敲了好一会才看见门缓缓地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憔悴,头发还有些许银发的妇人,穿了一身不合身形的暗色长袍,略带防范的目光盯着门外的人。

“你们是谁?”夫人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夫人,”温棠上前行了礼,“我是温棠,来找我舅舅的。”温棠微笑着回答,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一个长兄。

“你是阿棠?”妇人把门又打开了一点点,上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惊呼道,“你真的是阿棠?!”

“是。”温棠站在那里依然微笑且疏离的回答道。

妇人却是惊喜的拉着温棠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还时不时地擦擦眼角的眼泪,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而许家也不复从前那样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还积压着厚厚的灰尘,院子里也是杂草众生,没有丫鬟家丁,只有一个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男人。

“这是你舅舅。”妇人说着又擦了一把眼泪。

床榻上的男子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瘦的皮包骨头,看起来像是一根树枝放在了床上似的。

“舅舅怎么会如此?”温棠看了一眼床塌上的男子便挪开了眼。

“哎,这说来话长。”那个妇人,也就是温棠的舅母,曾经许家的许大奶奶。

自从温家主事人过世后,许家也跟着遭了难,林书鹤以为温家把其他财产全部转移到了许家名下,便来到许家索要财产,但是许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温家出事了。毕竟许以桑嫁到温府之后,也很少跟许家来往。可林书鹤不会听这些,若是拿不到温家剩下的财产,他就要拿走许家所有的财产。

许家老爷子怒急攻心当场就走了,老夫人看主心骨没了,没过几天也病倒了,这重担就落到了许家唯一的儿子许宥身上。于是许宥就跟林书鹤请求,愿意拿许家三分之二的财产换许家后半辈子的安稳,林书鹤当时是同意了。可过后又翻脸不认人把许家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铺子以及田产也拿走了,许宥死活不愿意,被林书鹤打了三十大板,又逼着许宥写下许家一系列的财产是许宥他亲自送给林书鹤的,甚至还签了字画了押。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抢了,该砸的也砸了。从这以后,许宥一病不起,许老夫人知道儿子被打了,许家大半辈子的经营没了,也撒手而去了。

妇人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舅母这些年委屈了。”温棠安慰道。

“阿棠,舅母还没问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父母死后,林书鹤就把我监禁了起来。”温棠淡淡的说道。

“这......”妇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

温棠看着妇人慌张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头,“舅母,我现在回来了。不过,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妇人点点头,说道,“阿棠你问。”

“为何我母亲离开许家就没怎么跟许家联系过?”

“哎,你母亲小时候走丢了。后来是找回来了,但那时你母亲年纪也很大了,跟许家老夫人他们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他们也没有很亲近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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