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岛。

陈忘的小院里。

徐山的小儿子徐海,正歪靠青元古树下昏睡。

徐海他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他身处在一片黑黢黢的浓烟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耳边总有一些含糊不清又有些耳熟的声音在一直不停说着什么。

徐海辨别不出那声音具体在说些什么,但是声音里凄惨的情绪却让他有些恐惧。

虽然徐海人高马大长相粗狂,但为人却有些胆小。

漆黑的黑烟,凄惨的耳语。

这让徐海实在忍受不住,他捂住耳朵迈起步子在黑烟里盲目地奔跑起来。

在他的脚下,一道道染血的足印凭空出现,随后又被黑烟吞噬。

徐海无论往哪个方向奔跑,都不能走出黑烟。

耳边的莫名呢喃愈发清晰凄厉。

心中的恐惧犹如潮水一般将这个汉子淹没。

呼~

下一刻徐海猛地睁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他惊醒了。

伸手一摸脑门,徐海发现自己竟然惊出一头的冷汗。

今天怎么了?

怎么突然魇到了?

徐海晃了晃头,起身拍了拍酸痛的肩膀。

压下心中梦境残留的恐惧,他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照料青元古树。

徐海,为人十分憨直。

有人说他是憨厚老实,而徐山则是总说他这个儿子蠢笨一根筋。

此时的徐海还不知道他爹徐山已经遇害。

因为徐海在青木岛,正在悉心照料陈忘的青元古树。

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

徐海就拿着一个蒲团坐在树荫下,时刻观察着青元古树的状态。

其实陈忘有交代过他,不用事无巨细地照顾古树。

但是徐海始终认为,这是他第一次挣到灵石的任务,必须稳稳当当,才能对得起陈忘的灵石。

所有他必须当心仔细。

甚至徐海还给自己制定了行程。

七天在青木岛,七天在金竹岛。

“叔公,叔公,天赐又哭了,好像是饿了?”

一个灵动的少女跑过来拉住徐海的胳膊摇晃起来开口求助。

徐天赐,是徐家目前的宝贝。

虽然刚出生不久还在襁褓之中,但是其是徐家第三位具有灵根的同族。

之前徐山还为这个重孙儿办了百天宴。

徐海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照料这个孩子。

于是他每次来青木岛的时候,都会带着这个婴孩,还有两个自家的凡人后辈前来帮忙照看。

“是...是吗?那叔公...这..这..就过去。”

徐海说话虽然断断续续有些口吃,但是做事干净利落。

他站起身来,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盛有灵米磨制夹杂灵丹粉末的细腻米糊。

他一般会施法喂给孩子这个作为食物。

迈步走进一间木屋里,一个清秀少年正在蹑手蹑脚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见到徐海之后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叔公你可来了,天赐弟弟一直哭个不停!”

少年将手中抱着的孩子递给徐海,徐海一手接过,一手抚住孩子额头,施法探测起来。

“天赐...天赐确实是饿了。”

徐海打开玉瓶,施法喂了起来。

一旁少年少女看着玉瓶内传来的淡淡香气,忍不住吞咽口水。

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却是无福享用。

喂完襁褓中的孩子后,徐海小心翼翼递给清秀少年。

同时,徐海在怀中又是摸出两个灵果。

“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一个。”

徐海分给少年少女,大手一挥,觉得自己也颇有他爹徐山的几分豪迈。

然而实际上呢,这灵果是他之前舍不得吃,一直留下的。

走出小院,徐海再一次坐在青元古树面前。

他虽然恪尽职守,但也不是时刻心思放在古树上。

他偶尔走神也会想些其他的。

比如现在他就在想,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的孙辈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其实徐海年纪和陈忘相若,只是修为低微一些罢了。

陈忘曾想不让徐海一直叫他敬称,但是被徐海拒绝了。

当时徐海是这样说的:

“您和我爹交情莫逆,我若是不尊敬您,岂不是不尊敬我爹?”

陈忘想了想,最后便在没有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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