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下午,城门的进出总算是放松了些。

一整个上午都不让进出,此刻进城的和出城的都堆在城门边,人们面色多焦躁。

两名少年和一名小姑娘出现在城门口,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倒不是三人本身有什么特殊,只是三人身上都挂满了大蒜,手里还提着一些大包小包盆盆罐罐。

这年头没什么大蒜驱邪的说法,三个孩子如此打扮,在路人眼里多少带点行为艺术。

只是这个时代也没有行为艺术这个概念。

但事实上有不少行为艺术的人。

拜明懒宗所赐,明末中央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大大减弱,市井文化大发展,社会风气开放得很。

甚至部分地区崇尚的不是学而优则仕,而是豪侠。

学术风气上也是百花齐放,或者说群魔乱舞,说什么的都有。

大明百姓对一些出格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

咸宁县虽然在西北内陆,但好歹是西安府的核心地界,居民也是吃过见过的,没怎么把三个孩子的怪异行为放在心上,只是当作乏味生活的一味新鲜调剂。

守城的还是昨天那个叫秦周的军官,但他显然没认出李弘来,只是瞟了一眼满身大蒜的三个孩子,继而又去盯那些可疑人士去了。

三人没有再遇到什么为难,很顺利出了城。

一起来到杨戌的住处,李弘远远地就能听到杨戌老爹的咳嗽声。

杨戌先行一步跑回家,李弘跟在后面,把身上的大蒜和手里其他杂物卸下来堆在门口。

在城里采买时,李弘还淘了几块干净的棉布,此刻给自己和妹妹口鼻都蒙上一块。

这玩意可比从裤腿上扯下来的破布靠谱。

一进门,隔着棉口罩李弘也闻到一股子沆臭,夹杂着很轻微的草药味。

杨戌口中的老爹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因为病了太久,看着十分虚弱,李弘进来他也不看一眼,或许是已经没有抬眼的力气。

杨戌父子怕是有些时日没钱买药了,甚至这几日吃饭都成问题。

要不是杨戌遇上李弘,一起干了这一票,恐怕床上的中年人还不等病死先饿死了。

看着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还近距离给自己老爹喂包子的杨戌,李弘皱了皱眉。

虽然劝导过,但杨戌不乐意戴棉口罩,李弘也不强求。

但是如此行事传染的风险实在太大。

可杨戌跟没事人一样,这让李弘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些动摇。

不是传染病?

还是单纯这小子抵抗力强悍?

吃过已经凉透的包子,中年人又咳了一阵,而后睡了过去。

李弘眉头紧皱,把妹妹拉了出去,让她在外面等着,又走上前去装模做样地给杨戌老爹把脉。

把脉时,李弘瞟了一眼地上地痰液,有颜色,确定是感染。

即便李弘有一定的病理知识,也没法判断是什么样的感染。

“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弘把杨戌拉到屋子外面问道。

“快三个月了。”。

“这几日痰多吗?”

“多。”

杨戌接着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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