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韵味,既有文人骚客的诗情画意,也有老百姓的朴实喜悦。

凉州平郡城的惠民街上,百姓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尽管他们的日子并不富裕,甚至多数人食不果腹,但他们仍然认真地活着,期待着人生的转机。

转过街角,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片富丽堂皇的府邸映入眼帘。雕栏玉砌,府扁高挂,尽显尊贵与威严。门口一对麒麟矗立,肃穆庄严,象征着主人非凡身份。这便是权势显赫的平亲王府邸。

此时,王府后宅,会客堂,一个少年正焦急地在堂内踱着步子。

这时,一阵香风飘来,令人精神一振,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缓缓走入会客堂,后边跟着两个丫鬟;妇人虽然妆容精致,但脸色苍白,难掩憔悴之色。

少年名叫李成章,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在凉州顶级纨绔圈中也无人敢惹。他爹李若甫是平亲王王妃李瑞云的哥哥,现任凉州福郡郡守。

李成章虽然有些焦急,但还是待王妃落座后,躬身行礼道:“见过王妃!”

王妃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又有什么事?”

“姑母,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那个野种啊!”

“真实身份还没有核实清楚,有什么好担心的!”

“自从小天走后,您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李成章说完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了,但他心中颇为焦急,情报上分明说那个野种是个普通人,但派出去的刺客杳无音信,这让他感到不安。

丫鬟的脸色微变,下人们都知道,府中谁也不敢当着王妃的面提起世子周启天,甚至是私下议论;被王妃打死的几个丫鬟和仆人还在乱葬岗,他们的尸体正在被夜晚觅食的野兽任意撕咬着。

王妃眼神不自觉的四处瞟了瞟,脸色又苍白得几分,厉声呵斥道:“再提小天,我打断你的腿!”

“姑母,我有话需要和您单独说。”李成章硬着头皮说道。

王妃慢慢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侧头看了一下丫鬟,两名丫鬟后退离开大堂。

“快说,我身子乏了!”

“侄儿前几日找黄泉门的人去杀那个野种,至今未有消息,有些惶恐不安!”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王妃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不,是侄儿自作主张。”

“蠢货,你父亲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侄儿只是为姑母抱不平,不愿见姑母以后日日伤心难过。”要说李成章是纨绔没错,但要说纨绔子弟皆为废物,也不尽然,多数只是世人吃完酸葡萄后的臆想和谈资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在干什么!”王妃冷冷地说道。

世人皆知,三年前,平亲王嫡出世子周启天奉旨入朝,参加祭祖,在驿站被皇后弟弟曹国舅所杀,朝廷宣称为误杀,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死去的二品护道者是谁都能误杀的?

然而圣上亲自下旨打断了曹国舅双腿,并将其令人押送至平亲王府。

听到噩耗的平亲王一夜白头,王妃大病一场。平亲王不顾劝阻,发动世人震惊的青龙关战役,他的愤怒与悲伤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直至贺州及湖州同时出兵凉州才就此平息。

此后,凉州人心惶惶,政局不稳,平亲王杀了一批言官才得以稳住政局。

事实上,平亲王一夜白头的原因是他失去了仅有的两个儿子。

十五年前,平亲王最喜爱的庶出二子周启仓,年仅三岁就患上了怪病。府上请来了无数仙医妙手均无济于事,甚至请来了擅长医术的拂云寺的一品菩萨境大能,然而,即便是玄冥菩萨亲临,也未能挽救那幼小的生命。

世子死后,平亲王在很努力地舔舐伤口,但天不遂人愿,府内再未添男丁,反而是公主生了一个又一个。

这让很多人有了别的心思。曾有御史台言官上奏,希望王爷允许福郡郡守李若甫之子李成章过继给王妃,以保证凉州政局稳定,但均被平亲王压下。

此刻,堂中的李成章也不遮掩,直言道:“姑母,这有什么不好,毕竟我还是您的亲侄子,李家也可更进一步!”

王妃看着这个侄子,就像在看后花园中被秋风吹落的海棠花。

过了许久,王妃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他的事我会再想一想!”说完端起了茶杯。

李成章当然知道王妃说的他是谁,虽然没有得到王妃对这件事的明确态度,但王妃的话让他安心了不少。

看着侄儿离去的背影,王妃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兄长,希望你不要怪瑞云!”

一辆车架从王府的后门悄然驶离。所遇之人纷纷避让,因拉车之兽是万妖国的神鹿驹。此兽身姿矫健,似鹿似马,可日行千里,头上生长的单角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种神鹿驹极为珍贵,每年万妖国进贡到大周的数量不足十只,每一辆神鹿驹车架都是尊贵地位的象征。头生双角的神鹿驹可日行万里,而头生三角的神鹿驹甚至具备御空飞行的神奇能力,唯有圣上及平亲王这样的显赫人物才有资格乘坐。

车内闭目养神的李成章突然睁开双眼,对护卫说道:“去中书王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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