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遇到的立柱上留下石子,一颗,两颗,三颗……三十九颗。石子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在这种不利情况下,二人似乎还发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那就是穿梭过那么多通道,没有一根立柱上有他们留下的石子。
当然,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这样证明了他们并没有重复走无用路。毕竟在迷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重复路。
但是,为什么说这件事不好呢?还是一样,走重复路这东西在迷宫里面是无法避免的,如果避免的话,无非就两种情况:
一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二是迷宫路线分支庞大且杂乱无章。
前者自然无需担心,但要是后者,自己绝对会交代在里面。所以如果能看见石子的话,至少证明这个迷宫并不复杂。
可现在符记是越走越没自信,穷举法没有足够的实验支撑就是痴人说梦。况且再远离那个能吹风的地方后,近乎封闭的空间内燥热难耐,哪怕是脱下外套,只留了一件黑色衬衣也是一样的汗流浃背。
顾晓也脱下来她那耀黑色皮衣,将它系于腰上,露出来她那打底的且已经被汗水打湿的白色衬衫,接着前进在那一个个通道里。
符记看着顾晓默不作声的劳累样子,开口说道:
“顾晓姐……”
“嗯?”
“顾晓,我累了,咱们可以休息一会吗?就在前面的立柱上靠一会,行不?”
顾晓看着符记眼巴巴的看着那立柱,扶额叹息了一声“好吧”,就随着符记一同到了前方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立柱周围。
很明显,经过那么多事情,顾晓也累了。尽管她看起来有着近乎变态的体能,但它只能延缓劳累,不能免除劳累。
顾晓背靠着四分路上右上方的巨墙,香汗淋漓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同时还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后背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戒备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符记看着近处的顾晓,看着她那累的很但仍是一脸戒备的样。不能理解的同时又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当然符记知道这是有点怪的,毕竟是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身上找到安全感。但自从夜魔那件事后,符记对于顾晓只有百分之两百的敬佩和安心。
他感觉顾晓就像自己那间小屋一样,在她身边,哪怕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也如平常安然处之。
他满足的坐靠在那迷宫中随处可见的爱奥尼亚式立柱,立柱还带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舒伸感,令他十分舒服。
面对这种舒爽的感觉,符记一下子就举双手投降了。只见他不断变换着依靠的姿势,想要找寻更令他舒服的方法。在不断的倚靠下,立柱终于像是不堪重负的倒了。
石柱落地碎裂的声音沉闷而又厚重,这可着实把两人给惊着了。其中最甚的就是符记,毕竟他可没想到石柱会倒,他还在好奇为什么突然没有舒伸感了的时候,下一秒,就发生了这个事。
面对着顾晓疑问的目光,他是有苦说不出啊,不是,这石柱也太不结实了吧,倚一下就倒?
随着顾晓目光的加重,下一秒,整个迷宫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发出巨大的响动,像是大型机械里的齿轮开始运作,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失重感,让人十分不适。
所幸这种不适没有持续很久,两人也渐渐放下了戒备姿势。两人卸下防备后,不由得向那倒塌的石柱看过去时候,石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困扰他们许久的分叉通道。
此刻,只有一条笔直到不能再笔直的拱形通道。
顾晓看着这变化,脸上像是又陷入了沉思。她不由得连着偷看了符记好几眼,看着后者一脸惊讶不已的样子,心里很是混乱。
直觉告诉她,符记一定知道一些很关键的事情。但理性又告诉她,符记并没有骗人,他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一般来说,在心里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把步伐前进才是最好的结果。
“走吧。”
顾晓像是释然的叹了一口气,抬手让符记跟着她。但符记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了,反而招呼着顾晓:
“顾晓,你快过来听,通道好像有声音传来。”
符记耳朵紧贴着墙壁,双手上下摸索着角度,他觉得这样好像可以增强听力听的更清楚。
顾晓看着他那像是发现宝藏的样子,起身来到他傍边,照他说的方法,耳朵紧贴着墙壁,果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落……流……死……光……”
从墙壁传过来的声音听的十分混乱,几乎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外蹦。顾晓和符记两人听了一会后,也只是听出几个字,且重复的音节太多,最后确定的就是:
“流,落,光,死亡。”
还有一个词语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因为两人之中只有符记听到了,顾晓则是表示根本没听到这个词语。
但是顾晓在听完符记解释过后,觉得自己确实可能没有听准。看来符记的独特姿势还真能增加听力啊。
言归正传,符记听到的词语是“保护”。对听到的这个词语,他是那么跟顾晓解释的:
“黑塔的周围,无论是沼泽也好,荆棘也罢,甚至是镇上的房屋,都在像是保护着这座黑塔。依落而生,依落而起。”
这段联想也恰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城镇上的结构框架是这样的构造。
可这座黑塔为什么会被包围起来呢?因为这迷宫还是夜魔,可夜魔是具有攻击性的,不应该远离吗?
符记回想着刚进入这座城镇的场景,这座山顶上的城镇只占了山顶的一小部分。山顶上还有大块的草地混土。
作为小镇居民,既然知道夜魔是捕捉猎物之后登上黑塔之顶,远离黑塔才是明智之举,况且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搭建房屋。
可他们的房屋选址就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想离开黑塔,就是想紧贴着这不详险恶之地。
“所以,有人在说谎。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男孩和那个老人。”
符记在得出那两人大概率说谎的结论后,停止了属于他自己的思考。
不是他想不出来,而是不敢再往后想。
对于符记和顾晓两人现在的处境来说,几句谎言根本不痛不痒。但是谎言背后所揭示的东西,那才是让人胆颤心惊。
回归到那个造型奇异的路牌,对就是那个像个铁锤的路牌。
仔细想想,这一路上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路牌,引路的小孩,黑塔和夜魔的故事……这些事情的真假已经无所谓,关键是为什么一定是符记和顾晓这两人经历这一切。
就很像剧本下的帷幕,所有表演设施都准备好了,就静待着演员入场,而且所有座位上的观众都知道,那特定的演员无论刮风下雨还是身体不适,都一定会登场。
至于人物是谁,影星还是路演,他们并不在乎。
顾晓看着陷入思考地狱的符记,心里一阵不知名的情绪。起身摇了摇他的肩膀,唤醒他后就顺着还未消失的声音走上了新换的路。
“嘟……嘟……噜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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