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专门为她泡了茶,茉莉绿茶,喝起来一股淡淡清香味,顾妗对茶没什么研究,不过顾青爱喝,倒也知晓一二,泡茶,练字,概能静心。
她喝茶,当晚免不了清醒到半夜。不过半夜文章时有灵感,倒也不算坏事。
陆冬当年一头秀丽长发全部剪短,只到肩膀上方,眉眼温和,不说话的时候也带笑。
任谁都不会想到当年入学,她最为刁蛮娇惯。父母两个,概都放心不下,朝着她道一句,麻烦照顾,一日三餐,提醒她按时吃。
陆冬坐在旁边,忍不住抱怨,早就说要出去住,你们又不依,我也不是小孩子,好了好了,别担心了。
顾妗并不喜欢被人麻烦,这种事换做徐雪琼便能笑意嫣然的好好应下,而她,只是心里淡淡冷嘲,原来父母娇惯的并不会懂得珍惜。
父母走后,陆冬第一次与她说的话是:“你晚上不吵吧?我浅眠,有一点声响我都睡不太着。”
不论怎么讲,这话一开口都不太礼貌。顾妗倒也没在意,只点了头:“我睡得早。”
陆冬脸上立马飞了笑,勾起桌上那个名牌包就往外走:“那太好了,我走咯,出去玩。”
临走前,陆冬扒着那门框,露出半张神采飞扬的脸:“哦对了,陆冬,这是我名字。”
不等顾妗回答,她便飞似的走了,冷棕的头发在空中扬起弧线,像一只蹁跹飞舞的蝴蝶。
空中香气淡淡弥漫,久久不散,那是陆冬身上的香气。
总之,顾妗对陆冬的第一印象并不坏。她虽娇惯,不过逢人也会说花言巧语,眼睛水灵,露出一点娇憨的姿态也叫人喜欢,人缘不算差。
舍友一共三个,另外两个对陆冬颇有怨言,陆冬倒是知道,只是一摆手,无所谓的态度:“从小到大,讨厌我的人能装几卡车,每个都顾及,我怎么活?”
这倒也不是陆冬的错。
那两人乱嚼舌根嚼惯了,向顾妗说的时候,见顾妗也不搭理,后面竟也嚼起她的舌根。
陆冬听闻,就跑来拉住她的手,眉梢也上扬半分,语气真挚:“顾妗,我们两个搬到外面去住吧。”
陆冬一直想搬出去住。
只是父母一直没能同意。
陆冬与她叹气抱怨好多回:“金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去住啊。”金子,是她给顾妗取的小名。
顾妗并不言语,只是笑笑,在心里忖度,凭她父母的担心,租房在外很难实现。
大二上的那年冬天很冷,不少报道称是凛冬将至,大雪纷飞,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全副武装,哈出的气在空中弥漫扩散,状似飞腾。
对陆冬来说,确实是很冷、很冷的一个冬天。
家里破产,父亲自杀,母亲精神失常。
陆冬休学了。
再见的时候,顾妗已经读大四了,见到她的时候,她弯着腰帮别人拾掇散落一地的书,旁人谢过她,她一笑,说了句不客气。
抬眼见顾妗,也是抿唇一笑,客气,温和,疏离:“顾妗,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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