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青竹,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沈安宁顾不得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冯如惠的叫骂声“快找,找到打断她的腿!”

“是,夫人。”

沈安宁躲在巷子的一辆马车后,听着有人慢慢走近。

她的腿疼的厉害,靠在车轮上,自言自语地低声唠叨:“早知道这么辛苦都逃不掉,还不如不逃。”

真是没用,在大学社团不学点格斗、跆拳道,整天想着去学什么轮滑、游泳,调戏小哥哥。

现在可好,不仅逃不掉,还害了乳娘和青竹。

冯如惠的声音传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沈安宁拿出燕临给她的匕首,决定即使逃不了,也定要在冯如惠那个毒妇身上扎几个窟窿。

她握着匕首的手在颤颤发抖,如果燕临在,这帮杂碎一定不敢如此欺辱她,是啊如果燕临在。

“死就死吧,拼了!”

在她举刀冲出去的前一秒,车上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整个提起来,拽进了车里。

还没等她出声,一只手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巴。她猝不及防,本能地拿刀刺去。

那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她感受着被自己刺伤的手背流出温热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衫上。

“想活命就闭嘴!”男人贴在她的耳侧,轻声呵斥道。

“陆鸢,走!”

不知何时出现的车夫,挥动马鞭,驾着马车驶向沉寂的黑夜。

男人靠她极近,她甚至能听见男人慌乱的心跳,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这味道像极了燕临……

男人终于放开了手,从衣服上扯下一条白色云锦,开始为自己包扎。

安宁抬眼瞧去,这家伙不仅连身上的味道像燕临,甚至长相也有个六七分相像。

只是他的眉目清冷,远没有燕临的温润。棱角柔和,皮肤也要比行军作战的燕临白上几度。

安宁打量着他的穿着,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袍,白狐斗篷华贵至极,头戴白玉发冠,祥云图案的抹额因刚才拉扯,歪在他额上。

和他优雅端方的姿态很不相配。

“那个,多谢壮士相救,日后若有需要,我定当衔环以报!后会有期!”

好不容易逃出来,她自是要马不停蹄地去大月寻找燕临。

也不知是流血过多的缘故还是怎的,男人脸色越发惨白,嘴唇开始发乌。

在她掀开帘子试图迈出马车时,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的刀上,有毒。”说完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她怀里。

前面的马夫把这一幕看了个分明。

不是,不带这么碰瓷的。再说燕临也没告诉过我刀上有毒啊。

这下有嘴也说不清了,“那个,不是,不是我。”她无力地辩解道。

车夫斜愣了她一眼,“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一路上,沈安宁的心就像这马车一样颠簸,怀里的男子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受伤的手还在止不住地涌出新鲜的血液。

怎么弄来着,让我捋一捋,再怎么说自己穿过来之前也是医科大的学生,虽然是个渣渣。

她死命捶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脑袋,希望当时不认真听讲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点零星的记忆。

终于她想起老师教大家用绷带系住靠近心脏端的位置。

她左右瞧瞧,一把扯下男子的抹额,口手并用得给他捆绑了一个丑的要命的蝴蝶结。

终于止住血了,聪明如我。

到了地方,前面的车夫一把把男子扛在肩上,门口的小斯跑过来牵马车。车夫给了沈安宁一个示意她跟上的眼神。

人家这么多人,跑肯定是跑不掉,她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即使是黑夜,也能感受到这所府邸恢弘大气,她抬头望去。门口的额匾上方方正正的写了三个大字“燕王府”。

沈安宁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逃来逃去,逃到燕临家了。

刚才那个男人,难不成就是燕家的二公子——燕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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