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明心里那个急啊……

可范剑却跟没事人似的,接着开口:

“放心吧,事儿不大,顶多就是点小风浪。”范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记得武德九年那会儿,皇上刚登基,没把裴寂一脚踢开,反而还升了他的官。这一招高啊,把太上皇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在后宫里享清福。”

范剑顿了顿,“这都贞观二年了,太上皇的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早习惯了。裴寂那点影响力,跟掉在地上的芝麻似的,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世民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他的忧虑。

他心里暗自点头,范剑这小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的意思是,裴寂对太上皇的那点影响力,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们之间的和谐?”李世民追问。

范剑掌柜的拿起筷子,沾了点儿酒水,在桌上比比划划。

“诸位,这酒桌上的学问大着呢,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他先画了个大圈,随后又在大圈旁边来了个小一号的,“这个大家伙儿就是咱们圣天子,那小点的,自然就是太上皇啦。”

李世民和两位大臣一头雾水,却也点头应和,像看戏法似的瞧着范剑。

“那裴寂裴大人呢?”范剑说着,随手在大圈小圈外头点了点:

“就这个小点啦。你们想想,要是皇帝陛下不趁现在把这家伙赶出京城,他跟太上皇搞不好就勾搭成奸了。”

他故意拖长声音,眼光狡黠地在三人身上扫过:

“那两位的关系嘛,铁得不是一般。万一他们真联合起来,这个小圆不就壮大了?”

范剑顿了顿,眼珠子骨碌一转,接着问:“你们说,这小圆要是壮大了,敢不敢去碰一碰大圆呢?”

一时间,酒馆里静得能听见针落。

长孙无忌和魏征大气不敢出,目光紧紧盯着李世民,心中暗自揣摩。

而那范剑掌柜的,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悠哉游哉。

李世民那胸膛仿佛被无形的锤子击中,起伏不定,藏在桌下的手,像是被寒风侵袭,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经历过兄弟间的刀光剑影,内心深处对亲情的裂痕恐惧不已。

范剑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起了层层涟漪。

李世民尽力平复情绪,目光如炬,沉声问道:“范掌柜,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太上皇他……真的还有心复辟?”

范剑却是不慌不忙,轻轻一笑:“太上皇虽曾君临天下,但现在,不过是深宫中的老人罢了。他心中即便有千般念头,也已是无力回天。”

“你们可知道,圣上把裴寂踢到千里之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太上皇断了那点小心思,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念头!”

“这招,可谓一箭双雕,既保住了父子间的和谐,又避免了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断了父子对决的可能,对太上皇来说,是保护,也是孝顺。”

“这天子的心思,深远着呢,你们几个,可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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