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江阙蹲坐在地上,环抱着腿。墨从未坐在沙发上,看着拉得死死的窗帘。没有一丝光线,房间里压抑得不应该是一个活人的居住环境。

墨从未提出建议:“你应该拉开一点窗帘。”

江阙在黑暗里眼神淡淡得看了他一眼,态度消极得当作没有听见。

于是墨从未只好又把话题带到他那个生了重病的朋友身上,“医生判断不出来的病。”

“那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

“那你从村里出来,是为了给她找医生的吗?”

一片静寂,墨从未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有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她的病还有救。”

“他是医生吗?”

又是一阵沉默,墨从未斟酌着用词:“他不是医生,但是他很厉害。”

“那他是研究员?”

“呵呵。”墨从未笑了,“也不是。”

墨从未没有找到他那个很厉害,能治墨白病的朋友,墨白也没有找到传说里的古树,虽然她对着很多树许了愿望,但是她仍然离开了。

“可是她还没有把宝石送给我。”江阙停止哭泣,面上带了些固执。

“唉——”墨从未注视着江阙,一字一句的说:“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可是,我有些难过。”江阙看着墨从未,描述着她心里的难受。

“我知道。”墨从未揉着江阙的头。

江阙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冷漠的女孩,但那其实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在被家人伤害之后,江阙的内心深处做出了一套自我判断机制,只要不付出,就不会被讨厌。但她同时又是一个极其有礼貌、教养良好的女孩子,她没有办法推开哪些对她表达善意的人,就像她总是在看病时故意迟到,却把汤敏当作朋友一样珍视。

会在离开时怕她担心,特意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了。

哭泣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江阙此时已经没有声音了。

墨从未悲悯地看着墨白,墨白无意间吸入了他的神力,死亡是早已经注定的事实。神力炼化了墨白的躯体,从某一个层面上来说,墨白也是他的一部分。

很早以前的人们信奉山神,总是会祭拜大山,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芶神山生出灵智,同一个时期的其他山神已经化形成人行走人间了,唯有芶神山的山神还是只有意识而无法化形。不过它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以大山的形态存在世间才是他可以接受的,何必要强求化形。

其他人笑话他,明明是化不了形才死鸭子嘴硬。

可是它真的不在意能不能化形,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保持这样的形态。

不过被同伴嘲笑还是令它伤心了,它选择了沉睡。

在墨白闯进山洞之前,它已经有了化形的前兆,如果墨白没有闯进去,也许再等上百年,它便能化形成人。

但这大抵是天意,墨白吸收了一部分芶神山的神力,山神得以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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