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末,一楼大厅被短暂清理出来,四角点上白蜡烛。

众人不是第一次举行这样的仪式,但真正站在一栋发生过连环命案的老宅里,这还是第一次。

大家简单打过招呼就不再言语。今夜月明,影影绰绰的草木阴影如同不散的魂灵,投映在月光照得惨白的墙壁,压抑的情绪在心尖沉积。

草木摇曳,外面起风了。

“——喵呜”

平地一声凄厉地猫叫,仅存的理智似乎也随着这声猫叫烟消云散。两个胆小些的女生,杜芳、赵丽艳不由凑到一处,紧张地看向四周。

晚上相比白天虽然温度下降许多,还是不免闷热。她们触摸到对方皮肤都出了层湿汗。

若换做平日,免不得互相揶揄一番。但现在,左右看去月色笼罩下,一张张半明半昧辨不出情绪的脸,无端叫人心慌。

刘洋素来对鬼怪之说嗤之以鼻。此时却有些激动道:“大家都不是新人了,一鼓作气拿出敢拼敢闯的劲儿。今天就由我起头,给大家讲讲我老家发生的故事吧!”

那时我还小,学校在几里外的镇上。通常是天刚蒙蒙亮就从家里出发,每天回去太阳已经下山,经常赶夜路。

后来父母外出打工,手头渐渐宽裕。为了读书,于是为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

新房子装修明亮带独立卫生间,刚搬进去我很是诚惶诚恐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邀请同学到“我家”做客。

同样的,因为我提供了游戏场地,从漫画期刊、卡牌弹珠到游戏机,在短时间内都玩了个遍。

到后来这些都玩腻了,正好隔壁房子的住户因病过世,儿女都在外打工空了下来。

我突发奇想,何不进去看看。

说做就做,我在租的屋子里转了几圈,只找到一根某天在路边捡到忘记扔的钢筋条。好在,黑瓦泥砖上了把小锁的老式土木结构房子,用不上什么技术。

我年纪小身量轻,抱着支撑房梁的柱子,瘦猴似的爬上二楼。

二楼阳台中间有扇关上的矮窄木门。我试着推开,“嘎吱”一声门开了,迎面一股积年累月掺杂霉菌的味道。

我呛咳两声,一眼注意到正对床的梳妆台,说是梳妆台倒是抬举。东拼西凑用木板子镶成的桌案上,放着面农村赶集时路边摊最常售卖的那种,几块钱的蓝色塑料圆镜。

桌面底下,是个带铜把手的抽屉。

除此之外,房间里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早被搬空,床上剩下的褥子,不知是那年撂下的埋汰货,又黄又黑。

既然翻进来,总不甘心空手回去。于是我的视线定格在梳妆台下的抽屉上,抽屉没上锁轻轻一拉就拉开。

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不想里面倒还剩下两件,一本泛黄的作业本,和一块靛蓝碎花布包的东西。

我将布包拿出来,拿在手里沉甸甸有几分重量。

翻开碎花布里面是个雕刻着许多奇怪花纹的黑镯子,农村长年烟薰火燎,镯子表面的纹理里积了满满的垢,怪磕碜。

我包好揣进兜里,正要伸手去拿那本泛黄的作业本,双目余光却恍惚瞧见,桌面上的塑料圆镜里坐了一个人。

吓得我赶紧抬头,却又不禁哑然失笑。

镜子里确实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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