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外有一处小石坪,坪外随意围着一圈竹编的篱笆,近来因为雪太大,那篱笆也有些破损,使得篱笆内的茅草屋更显破烂不堪!

小婢女把院子里的柴火艰难地搬到灶台旁边,然后从水缸里舀出几瓢清水,倒进偌大的铁锅里。她站上灶台旁的小板凳,接着弯下身子去清洁着铁棍。随后她开始生火烧水,淘米洗菜。一切的动作是那般熟练,不多时,院内炊烟袅袅,灶台前雾气朦胧,将这个九岁的小婢女彻底笼罩在其中。

很明显这些活儿她每天都在做,还是孩童的小婢女像小蜜蜂辛勤忙碌着,累得脸蛋通红,额头微微冒汗,虽然如此,她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哼起了歌谣……

与屋外的忙碌不同,屋内的氛围更显怪异。方皓右手拿着一本没有封面的旧书,左手也是拿着一根粗木棍,在一个沙盘里不停拨划着。他时而停顿沉思,时而低头蹙眉,偶尔茅塞顿开时,也是喜笑颜开。

“小皓子,你今天又在做无用功了?”

屋内一旁躺椅中,传来一个稍显倦怠而又嘶哑的声音。

方皓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他习惯用沉默来应对。

“这本书,你若是能自个儿摸索出个门道,老头子的名字倒过来写?你信不信?”

“你的名字什么时候正着写过?这大半年来,你的名字都倒着写了七回了。”方皓放下了手中的破旧书本,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不过,就你那名字,正着些和倒着写,没啥区别,反正没多少人知道。”

老人也不生气,而是面露不屑说道:“你个小娃娃,知道个屁。”

方皓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只知道,前几天你帮村长算的那件事,又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头子师从天机道人,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算子。当年……”

方皓显然是听惯了这番说辞,神情促狭,接话道:“是呀,当年求你算命的,从中州排队到流州,不止一眼望不到头,还千金难求……”

“你小子知道就好。”老人伸了个懒腰,慢步走到了桌前,看着桌上用炉子热过的酒壶,他眼前一亮,顿时喜上眉梢:“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这般好事!”

“吃了这一顿,今天好上路!”方皓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那自称神算子的老头一口老酒喷出。险些没全部喷在方皓脸上。

“呸呸呸,童言无忌!”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随后有些生气道:“小耗子,你小子是不是又给老头子我惹祸了?”

用左手往轻轻往沙盘上一抹,那沙盘上的划痕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方皓将那本没有封面的旧书仔细收起,然后起身走向一个木柜,嘴里不忘嘲讽说道:“我再怎么惹祸,还能有你惹的祸大?也不看看你这一年来做的好事?”

老头瞪大了眼睛,好像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他直嚷嚷道:“那能怪我?是他们福气不够,关我道爷什么事……”

方皓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又瞧了瞧老头身上那件因日积月累的污渍而分不清灰青的道袍,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思!

其实,真要说到老头,就连赵家村的村民不得不承认,他是赵家村的传奇!哪怕他来到这里才短短一年光景!

老头刚到赵家村之际,扮相可以说得上惊艳。他身穿一件古朴青色道袍,头戴布巾发冠,一手持着布藩,上面更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天下独一。他本人更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赵家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阵仗,都惊为天人,更是怕这老头哪天一个缘分已尽就羽化归天!

赵家村也不乏机灵聪明者,问道:老神仙缘何到此。老头自是娓娓道来:他本是观内修行的高人,只差一线,便可得道。因为心怜生民离苦,他不得不入世,救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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