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瑞威尔刚才就在这儿,”布莱泽已经平静下来,拎着猎犬长牙冷冷地说道,“我们与熊作战的时候,他就在这里。”
“那要追吗?”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他死了。”
对于这个昔日的战友,可耻的叛徒,布莱泽轻描淡写地宣判了他的死亡。
鸠却难以理解:“死……了?”
布莱泽未做回答,而是将长刀递给鸠:“这是猎犬骑士们的武器,名为猎犬长牙,他用了很久,很锋利,我见过。”
“啊,给我了吗?”鸠一手接过刀,一手指了指自己,“这个应该挺珍贵的吧。”
“收下吧,达瑞威尔一介叛徒,根本配不上这把刀,”布莱泽沉声道,“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鸠可不会什么假客套的本事,听布莱泽这么说,他十分干脆地收下了这份礼物,尽管它是刚从熊尸里拔出来的,刀柄上还带着前主人的血。
不愧是猎犬骑士们装配的武器,从手感上就和一般武器拉开了差距,鸠把长刀握在手中,顿时就按捺不住想要挥舞的冲动。
但甫一挥动,他便感到了奇异的力量顺着刀柄爬上胳膊,推动着他改变姿势,就好像武器在主动牵着他的手臂,要带他做出某种动作一样。
这有如被附体般的感觉让鸠吃了一惊,他努力地将刀压到下面,但布莱泽却打断了他:
“不要惊慌,这是刀上的记忆在与你产生联系。”
布莱泽帮他将猎犬长牙抬起,解释道:“这把刀被达瑞威尔用了那么久,它已经深深地记住了猎犬骑士的独门技巧,只要和它稍加磨合,你就能像他们那样使出灵动的剑技了。”
但鸠却不这么想,他可一点也不想和叛徒的记忆产生联系,更何况他也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出于反抗的想法,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出乎意料的是,猎犬长牙真的被他压制住了,那两头熊不是白咬了他一口——现在它们的力量已经随着灵魂一起进入鸠的身体,化作了他的力量。
武器本身并没有恶意,在被他强力压制之后,自然就不再动弹,鸠这才将它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这是一把足以剖开钢铁的锋利长刀,鸠之前还从没见到过这样优质的武器,它的前主人显然比鸠要细心得多,刀刃薄而完整,没有一丝破损。
但就是这么一把刀,居然被丢在了熊肚子里,或许布莱泽就是从这点异常看出达瑞威尔已死的吧。
“他绝不只是死了那么简单……”布莱泽的一双狼眼充满了杀意,“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参与。”
“为啥?”
鸠只顾舞刀,什么也没看出来。
“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但我已经确认了他的死亡并非正常,我能闻到他血液的味道,非常诡异,活人是没有那种味道的。”
布莱泽指着猎犬长牙刀柄上的血迹说。
“并非……正常,”鸠更不理解了,“所以是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其中混杂着其他味道,除了熊血,他的血以外,还有一股难以忽视的血腥味,那个功夫很好的拳法家并没有流血,所以不是他的血,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达瑞威尔就已经死了,”布莱泽仰仗着自己的鼻子,已经闻出了许多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情报,“这气味属于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杀死他的人了。”
鸠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等会,我有点晕,你的意思是,那个打拳的人只是路过。”
“应该是这样。”布莱泽点头,他从那个人的行为中没有看到恶意,至少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然后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达瑞威尔就已经在和熊战斗,甚至已经死了。”
“没错,所以他的刀才会插在熊的身体里。”
“但照这么说的话,拳法家和熊交战时不应该没见到他的尸体啊,难不成是被熊吃了?”
“绝无可能,那样浓烈的味道我是不会搞错的,除去这把长刀以及地上的血以外,这里并没有更多属于达瑞威尔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的尸体被人搬到了别的地方,与此同时,那个拳法家又在极短的时间里碰巧来到这里,一言不合就开始殴打那三头熊……你不觉得这听起来有点太奇怪了吗。”
布莱泽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也参与到其中了?”
“我可说不准,只是单纯觉得那样说不通罢了,”鸠挠了挠下巴,“唉,如果寅老师在的话就好了,他鬼点子比较多。”
“你的观点也很有启发性,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照你的意思,达瑞威尔也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他居然会在对付熊的时候被偷袭拿下?”
鸠把猎犬长牙拎在手里转了一圈,要是刚才有这把刀在手,想干掉那两头熊一点也不难。
“是啊,我对此也感到疑惑,”布莱泽的声音十分低沉,无论他处在什么情绪当中,都维持着同一种声线,“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它们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就算同时面对熊和杀手也不在话下。但是,我又了解他的什么呢……不过是笑话罢了。”
他们两人不仅立下了共同的誓言,还曾一同出生入死,战友的背叛对他来说很不好受,但布莱泽更在乎的是,达瑞威尔究竟是为何背叛,尽管他在言语上将其归为达瑞威尔的卑劣,但无论是布莱泽还是团队中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位忠心耿耿的猎犬骑士,本应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人总是会变的,但真的会变得如此突然,如此彻底吗?布莱泽不愿意相信,他能感觉到这当中有什么问题,但又无法解开这个谜团,为了避免自己履行忠诚的义务,他只能将所有疑心搁置,带着不解与痛心走上追杀昔日战友的路。
达瑞威尔,如果可以的话,应该由我来送你上路。
布莱泽是这么想的。
但眼下的情况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料,新的情况不断涌出,他再也不能简单地将这些事实压在心头了,他最看重的,便是为了那位大人的目标,尽自己所能做出最正确的事,而在实际情况模糊不清时,为了避免出什么差错,他便不会擅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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