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看起来很怪,但方成运用了各种询问和试探,都没找出徐老头的破绽,愿力和魔剑的双重查看下,也没发现邪魔的迹象。
或许他真是个喝醉的普通人。
无奈之下,方成离开祥和酒馆,接着去审查下一位嫌疑人。
张瑞林的妻子,名叫陈雅兰,三十多岁的妇人,是白花城本地人。
她的家在城东南的一栋小院里,是和张瑞林共同的家,也就是说,张瑞林每天要大清早起来,要绕大半个城区,才能抵达城隍祠,开门上班。
在方成看来,这是十分麻烦的,像他之前就直接住在自己的土地庙里,睡到太阳照屁股了,才起来开门,等乡亲们上香。
方成找到陈雅兰时,她正跪在自家的灵堂前,往火盆里丢纸钱,脸上挂着泪痕,神情有些木讷。
灵堂的布置一片红,红色的帘子,红色长布,红色的纸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今天娶媳妇。
正墙的木柜里摆着城隍张瑞林的灵牌,只有这一个牌子,按理来说,要在其上摆出玉皇大帝君和长生帝君的牌位,张瑞林如果是个尽职的城隍爷,生前一定会反复强调此事,这是规矩。
供桌上的香炉插着三根红色长香,旁边摆着两根大红蜡烛,除此之外,还有一碗茶水,一碟红烧猪大肠以及一坛未开封的黄酒摆在供桌上,这三样贡品应该是袁民昨天带来的。
陈雅兰穿着一身红衣长裙,黑色长发挽成高髻盘在脑后,一朵红色的鲜艳小花插在鬓角,红色的花配上这红色的场景,还有烧纸钱的火盆里发出红色光亮,让整个屋子显得有几分妖异。
陈雅兰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低声念叨着,她似乎陷入了对亡夫的思念中,以至于方成走到跟前,都没有发现。
“请问.....”方成出声问道。
听见声音后,陈雅兰转过身来,擦干眼角的泪痕:“小哥您是来祭奠的吧,不用来家里,夫君生前说过,去他的坟前,就可以了。”
说完,陈雅兰看着方成有些面生,想必是外来的,致歉道:“坟在东边的棠梨树林里,恕我不能出门领路,只好由你自己寻过去了,实在找不到,就打听一下吧,城里的人都知道。”
“张城隍我已经祭奠过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方成说道,随后他开始介绍自己,“我是朱有常,新来的城隍。”
陈雅兰的脸上露出阴晦难明的表情,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眼角流下两行清泪,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方成说道:
“谢过城隍大人。”
方成继续说道:“我想问些袁民的事情。”
陈雅兰擦了擦眼泪,回道:“袁民做了何事,您可以找他当面询问,他住在东市,他虽是我夫君的学徒,但我并不是很了解,不好多做评价,还望城隍大人恕罪。”
“哦,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袁民死了。”方成盯着眼前的女人,缓缓说道。
“袁民死了?”陈雅兰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他昨天还好好的,把东西带来了,还扛着半扇羊排,说要割下一半留给我,但我并不想要,自从夫君死后,我什么都不想吃,我真想随他而去,一了百了,但是不能,我答应过他的,要好好活着,呜呜....”
说到这儿,她再次落泪,哭得伤心欲绝。
“夫人,节哀。”方成觉得此时该说这句话,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没看出陈雅兰有问题,除了穿着有点奇怪,其他地方和普通官宦家的妇人没啥区别。
陈雅兰哭了片刻,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看向方成,“城隍大人,我问您,我夫君犯了什么错,袁民又犯了什么错,他们勤勤恳恳,白花城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都说他们是好人,所以是好人该死吗?”
“不不不,是坏人该死。”方成感同身受地说,“做好人很难,要面对同事的流言蜚语,提防坏人的偷袭暗算,承受世俗的指责和质疑,我身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好人,深知其中的艰难。
张夫人,你放心,如果张城隍的确是个好人,我会为他伸张正义的,袁民的被害,我也会找出其中的真凶,但我需要你提供信息,比如袁民死前和哪些人产生冲突过,又比如他最近都做了哪些事。”
陈雅兰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指出道:“城隍大人,我家夫君行得正,站得稳,他不曾做过亏心事,又何须您来伸张正义,他有不正义的地方?”
“暂时没有。”方成回道,虽然张瑞林和邪魔有所关联,但在一切未查清之前,任何的判断,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们还是谈谈袁民,他昨天来你这后,有没有异常的地方?”方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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