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子三县明确归附二皇子宗泽的消息,是在唐师爷向县令王怀德复命之后公布的。
随后,临近各县纷纷效仿,倒逼郡守投向宗泽的麾下。
天下形势越来越扑朔迷离,易心岚不想掺和时局,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薛云裳和宁沧身上。
王洪墨颇为沮丧,曹沛然虽有书信写来,极言形势大好,但太子宗福一直没有来过信,所有消息都是从曹沛然那里来的。
菜园子虽然还算稳定,但是底下的暗流在汹涌流动。王怀德成了宗泽的“马前卒”,丁仓成了宁沧的“白手套”,一切都在暗中布置,最终指向的究竟是什么呢?
王怀德自然是要从新帝那里获得政治利益,宁沧自然是要重生复仇,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二人最终指向的目的都会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易心岚见微知著,最先从菜园子的病人身上看出来局势的不妙。
近来,菜园子三县陆续出现一些奇怪的“角弓反张”病人,与心岚此前看过的病症一致,都是中了妖毒,所有线索均指向槁木庵。其中一个病人还透露出红崖山谢剐狗的消息,据称这人就是在去过槁木庵之后失踪的。
于是,易心岚决定要再次探访槁木庵,不过在去之前,还得见一面薛云裳,即便云裳带话说不想再见到他。
红崖山在菜园子三县的交界,是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自古以来,乃是土匪的聚居地,后来发展成小型的村落,民风十分剽悍。
红崖山的“匪”不是真的“匪”,而是贫苦的百姓,他们在红崖山劳作生活,隐居避世,与菜园子三县交流不多,偶有骚扰“官民”的事情发生,也是些“交易”不成的纠纷,官府得了报案,对红崖山也只能望“山”兴叹。
易心岚小时候曾经随父亲到红崖山采药,那里山势险要,常有许多不常见的珍稀药材,特别是一种“红石粉”,乃是红崖山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
再登红崖,心岚有些感慨,父亲的身影似乎就在近前,他将采到的药草放入背篓里,转头一笑。
“岚儿,累不累?”
红崖山上,曾经有一座“红尘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大春朝就已经荒废。心岚再度来到“红尘庙”,庙宇的建筑已经不复存在,紧靠崖壁的地方还有几排诸佛石像,只不过风化很严重。
心岚伸手抚摸冰冷的石像,青苔十分滑腻,触手能觉湿润。几株彩色的杂草从破碎的佛像中生长出来,似乎是吸收了佛法的“营养”,长得娇嫩可爱。
“这是……”心岚忽然心中一动,“父亲说过,红崖山中有一种神奇的草,名叫虹霓剑草,又叫虹霓妖草,极其稀有,故老相传,这种草祛邪扶正,具有意想不到的神秘功效。”
心岚正要采摘虹霓剑草,那几株草仿佛通了灵性,迅速缩回石缝之中,隐藏了踪迹。
“果然是妖草!”
心岚笑了笑,眼眸中金光流转,一层光晕覆盖了佛像,那几株草顿时显出身影,从石缝里探出头来。
心岚打开随身的葫芦,将所有妖草都收了进去。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妖宁录》,写下“虹霓妖草”几个字,神识中很快有了新的信息,接着写道:
其性味甘、苦,微寒,入肺、心经,镇心理气,为祛邪扶正上选,能克妖魔邪性,疏通情志,别名虹霓剑草、妖宁草。
“妖宁草……”心岚停笔沉思,“此草能治疗我的老毛病,其效果或许比我一直服用的药还要好。”
这时,山中有号角吹响,一队十来人的健儿飞奔而来,敏捷如人猿,手中都拿着弓箭长矛,将易心岚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体格健壮,脸上有许多雀斑。
“你就是满天星吧?云裳跟我提过你。”心岚主动开口,“我今天来是为了见她。”
满天星有些意外,但很快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我知道你,多谢你托人送上山的东西,红崖山对王太保的承诺,我们会做到,不过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吧!”
满天星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其余各人将强弓拉满,完全是如临大敌的架势。
心岚苦笑摇头,他知道薛云裳不想见他,但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争取一下。
“我有谢剐狗的消息,但我只能告诉小红娘薛云裳。”
满天星让人放下了弓箭,走到心岚跟前,将胸膛挺起,就像骄傲的公鸡。
“你告诉我,谢剐狗在哪里?”
“我说了,我只告诉云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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